希爾薇和幕麗認識就是在這樣喜劇劇目下,更幸運的是幕麗是麻瓜出身的巫師,兩人常能在對角巷碰面,友誼或者說梁子就這樣結下了。盡管希爾薇曾精準預判過總有一天幕麗會碰瓷到更多人,但是那也是後話了——
現在,希爾薇隻需要停止回想自己的前半生,畢竟她已經非常确定,她站在這裡左右為難的理由或者說契機是自己被生下來的時候頭先着地,從而奠定了自己未來的所有倒黴和不幸。
所以她隻好和相處四年的好友面面相觑,自己面前站着所有麻煩真正制作者,她的繼姐凱特,以及在和凱特對峙的,大概率隻是不希望其他人炸了花園才趕到此地的宴會主角,西比爾麗絲。
“真沒想到寒舍讓您呆着如此不适。”西比爾麗絲還是一貫的平靜,“實在抱歉,看來我隻好請您離開了,畢竟我無意耽擱您去聖芒戈。”
空氣中的火藥味有些濃,凱特有些不滿的皺眉,而希爾薇很清楚姐姐的的想法:恐怕凱特此時非常惱火西比爾麗絲,一方面是在凱特看來“大肆邀請純血的舞會不該出現麻瓜種,尤其是沒有邀請函的麻瓜種”,另一方面是書架上的“玷污性質”麻瓜書籍。而顯然這兩個“錯誤”在凱特看來西比爾麗絲都有責任。
“看來懷特小姐不惜把斯拉格霍恩家的人趕走,也執意留下這位混進來的泥巴種了?”
這話說的重了些,聽的希爾薇心驚膽戰的。凱特指向的是“斯拉格霍恩”而不是“凱特”,誇大問題的意圖相當明顯,希爾薇能确定西比爾麗絲聽出來了。不過她仍然是那副表情——會讓凱特氣不打一處來的表情——她垂下眼簾,不見憤怒,左右眼角下兩顆對稱的淚痣好像是悲憫他人的眼淚。她的目光裡帶着些許憐憫,就好像看到了馬戲團裡張牙舞爪、費心費力吸引他人目光的小醜。
希爾薇聽到凱特把折扇捏的嘎吱作響,心下大叫不好,這是繼姐生氣的預兆,并且通常她生氣的結果是自己買單——比如凱特掀翻了小茶桌,就會反過來告狀,把錯誤推卸給希爾薇。斯拉格霍恩夫婦都非常清楚是誰犯的事,但是結果仍然是希爾薇全責。
“看起來您不打算解決這個問題。”凱特松開了有些變形的折扇,怒極反笑。她在西比爾麗絲開口前搶先一步接了自己的話,精緻的小皮鞋踩在鵝卵石上後退兩步,反手将希爾薇推上前。希爾薇還沒反應過來這又是演的哪一出,就聽到繼姐帶着些惡意的聲音。
“這可會讓我的妹妹有些不滿了……畢竟她想來也無法容忍這種事情,那就隻好做出點實際行動幫您修正這個錯誤了,對吧,希爾薇?”
希爾薇迎上西比爾麗絲帶着些好奇的目光,感覺手心冒汗。她不可能退回去,也不可能不聽凱特的話。
“别擔心,希爾薇,出了事有姐姐幫忙呢。”凱特輕飄飄地說。希爾薇倒是很清楚這個幫忙的含義,指的是讓她乖乖為這件事擔責,否則後果更嚴重。這種事情凱特沒少強迫希爾薇做,畢竟在凱特眼裡希爾薇就是她的打手,為了寄人籬下的活下去,服從她命令是必須的。
希爾薇的母親因為未婚先孕,回到家鄉後一直備受诟病,周圍其他孩子都看不起她們母女倆。希爾薇的母親是性子既強勢又幼稚的女人,隻會在希爾薇打架後給她鼓掌,于是希爾薇那時候沒有後顧之憂,來一個打一個,來一對打一對,久而久之雖然沒有專門修習過武術或是拳法,但在孩子性質的地痞流氓領域是大姐頭的水準。
來到英國後,她才知道,原來巫師的小孩在進入霍格沃茨拿起魔杖前,大多是不具備什麼物理攻擊能力的。畢竟他們都在拿着玩具魔杖憧憬霍格沃茨,發生矛盾也不過是丢丢糞彈,少有她這樣生存情況的人。也因此,當凱特發現她“麻瓜一樣的互毆行徑”後,會一邊嫌惡“泥巴味”一邊利用她鬧事。
但對西比爾麗絲大打出手無疑是搞砸别人的生日會,盡管早已發生的逼宮其實已經非常不友好了,何況希爾薇并不想繼續鬧事——上次被凱特強迫着“教訓”了一位沙菲克家的小姐,盡管那位好心的沙菲克小姐一直試圖解釋真正的壞孩子是凱特,她也不得不忍受饑餓在禁閉室度過和老鼠相伴的三天。
希爾薇猶豫之際,凱特漫不經心地打理了一下衣領,被她塞在衣服内的小挂墜也拽了出來,那是一隻漂亮的、水晶雕刻的綠色蝴蝶——那是希爾薇母親的遺物。她重病後變賣了幾乎所有事物治病,這條僅剩的項鍊是她除去手稿筆記外,唯一留給女兒的事物。
“……開罪了。”
希爾薇低聲道歉後,一邊在心裡痛罵凱特,一邊擔心西比爾麗絲,卻還是出于身體本能和保護母親遺物的想法下出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