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們早點出門的話,可能我們就不用一扇扇門敲了。”
“好假設,那麼請問齊爾曼小姐您為什麼沒早點出門?”
希爾薇左手拖着行李,右手一間間敲包廂門,試圖找到一間空包廂。她和幕麗都覺得自己像是挨家挨戶敲門推銷保潔用品的推銷員一樣。
盡管在站台通過車窗找空包廂會更方便,但是這也意味着她們要冒着列車随時開動的風險待在站台了,而且也可能好不容易找到空包廂,走到的時候被人占了,所以她們還是選擇推着行李在走道走動,好在兩個人的帶的東西都不多。
“我熬夜看小說,然後起晚了,對不起。斯拉格霍恩小姐呢?”
“凱特拖拖拉拉的,斯拉格霍恩先生【1】又要求一起出發,你需要的話可以去找凱特要個道歉。”
幕麗沒說什麼,但是她的眼神顯然在表示“我對于和凱特交流不抱有希望”。她幾步向前,在希爾薇和隔壁那間有人的包廂道别時,也敲響了一間包廂門。包廂内坐着她們不認識的兩個女孩,她按照前面幾次的流程解釋和道别,就關上了這間包廂的門。
“說實在話,我覺得希望渺茫。”幕麗歎了口氣,“火車都快發動了,我感覺沒有空着的包廂給我們了,和認識的人一個包廂比較實在——凱特不也是這樣嗎?直接去找認識的人。”
“你除了我還認識哪位在讀生?”希爾薇反問她。
“呃,米爾頓小姐和懷特小姐?”
“那種程度完全不算認識吧?隻是見過面而已。而且在明确懷特小姐是敵是友前我都不是很想看到她。何況我們也不知道她倆在哪兒。”
幕麗聞言聳聳肩,回味着希爾薇這些天提起懷特的态度,她拉着行李繼續往前走,路過一個傳出男孩們笑聲的包廂,聽上去人很多,她沒有停下來敲門,而是走向下一個包廂門。
“如果我是錯的,我事先對不起,我一直好奇你對懷特的态度,總感覺你也不是真的怕她?”
“也不算怕?怎麼說呢,在敵我不明的情況下,覺得主動引發和她的麻煩會很難搞,而且對我也沒好處不是嗎?”
“我不知道為什麼她要那麼說,我隻是——我以為——我那麼做能讓她開心。或許我不該給姐姐帶任何魔法世界的東西?”
幕麗的手懸停在空中,她剛想敲面前的包廂,但那裡面傳出一個熟悉的女聲,她說的話吸引了希爾薇,使得希爾薇下意識沒有繼續自己的話題。包廂外的兩人面面相觑,都聽出那帶着沮喪和失落的聲音來自麗痕書店偶遇的那位漂亮學姐。
“但是,我之前去對角巷的時候,她不是也想跟着我嗎?她看起來也想來,可是我開口問她,她又說自己不想去……”
包廂的隔音不算好,所以幕麗和希爾薇在走廊聊天的時候總會下意識壓低聲音,但是包廂内的人通常沒有這個自覺。先前她們也有遇到過在門口聽到包廂内滔滔而談惡作劇計劃的時候,因此放棄了敲那扇包廂門,現在她們又同樣開始猶豫了。
“我早說過,莉莉,她和我們不一樣。她不能到霍格沃茨讀書,自然也不會懂我們的。”
那是兩人從沒聽過的男聲。幕麗從聲音裡察覺出一絲輕蔑,對話語中那個“她”的輕蔑。她經常聽到這種稀疏平常的、潛藏的惡意——對麻瓜或麻瓜出身的惡意,在對角巷或魔法世界的其他場合她都遇到過,凱特就是其中的代表。
“我真後悔,西弗。或許我們當年不該偷看佩妮的信。如果我們不揭穿她想來霍格沃茨,或許她就不會那麼生氣了。”
“她不是巫師又不是我們的錯。”
被稱作“西弗”的男孩嘟囔道。
“但是——”
打斷兩人對話的不是火車提醒乘客坐好的鳴笛聲,也不是幕麗或希爾薇鼓起勇氣敲門,而是推着零食售貨車的女售貨員帶着笑容和輪胎發出的噪音出現在她們身後。
“抱歉,孩子們,我得到前面去。你們最好也快點坐下,火車開動後,帶着行李在走道上走動會很危險的。”
幕麗和希爾薇還沒反應過來,打算側過身子讓開一條道時,幕麗面前的包廂門唰的一下打開了。莉莉大概是聽到售貨員的輪胎聲,想要買些什麼,卻沒想到迎面看到那個熟悉的麻瓜出身女巫。
“幕麗,希爾薇!是你們呀。如果沒有找到空包廂,或許可以和我們一起?”她說到這,連忙側身,顯露出車廂裡的另一位乘客,“對了,這是我的朋友西弗勒斯.斯内普。”
西弗勒斯.斯内普穿着斯萊特林的校服,他把眼睛藏在有些長的黑發下,除去那非常符合麻瓜印象的專屬于巫師的鷹鈎鼻,他的五官上沒有什麼特别突出的地方,隻是皮膚是有些營養不良的灰黃。
不過比起他自己,他墨綠色的校服領更引人注目,尤其是和莉莉火紅色的校服領對比後。幕麗不記得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學生有這麼要好,或者說,可以這麼要好。莉莉甚至是麻瓜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