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子昨晚已經幫你治療過身上的傷,隻是因為那咒靈尚未被祓除,你體内屬于它的咒力依舊會存在,在一段時間内擾亂你咒力的流轉與術式的使用。”
他這麼言之鑿鑿,你的臉色也跟着一點點變差,卻忘了自己手上還連着輸液的鋼針,尖銳的痛感險些逼出了你的眼淚。
見你這般可憐兮兮的模樣,刻意擺出長輩架勢的五條悟着實也有些不忍心了。他拉過一旁的矮凳坐下,長腿交疊,把你剛剛扯痛的手重新掖進被子裡,“你記住了,永遠都不要接納陌生的咒力進自己的體内——即使是我也不會做出這種事。”
你有點想說自己是為了乙骨的安全才這麼做的,卻還是悶悶地應下:“嗯。”
“就算是為了保全他人也不可以。”
這樣的回答的确是出乎你的意料。“你知道?”
“乙骨将他所知道的細節都告訴我了……但我隻聽了他的單方面說辭,剩下的還需要你說給我聽。”
墨鏡下他與你如出一轍的雙眸眨了眨,無意識散發的壓迫感總算是散了些,你這才安定了心神。“那我先要問你最重要的幾個問題。剛剛你說了有想問的都可以問你的。”
“好。”
“鹿島小姐和源内醫生現在的情況如何?”
“鹿島小姐幾乎沒有受傷,但她體内的咒力已經消散,咒靈不再驅使她的身體活動,簡單來說就是回歸了從前的狀态;源内醫生的情況不太樂觀,傷勢較重失血量過大,即使硝子已經為她治療過,她也沒有完全擺脫生命危險,需要靜養。”
這樣的結果也不錯,至少人都還活着……
你稍稍放下心來,長出一口氣後繼續追問:“那位咒靈操使呢?看起來不像是總監會的人,難道是詛咒師?後續打算怎麼處理他?”
“他啊……可是讓那邊頭疼很久了。你就不要操心他的事了,好好休息吧。”
這種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插嘴的既視感是怎麼回事?
你立刻就大聲抗議起來:“我可是看出來了,他就是上次在我的帳外鬼鬼祟祟的那個咒術師!這次若不是乙骨及時趕到,說不定我就折在他手裡了,這樣我都沒有權利知道他是誰嗎?”
“可是上次明明都說好了喔,等你參破了你眼睛的秘密才能告訴你。”
“我馬上就能展開領域了!”
五條悟低低地笑出了聲,毫不掩飾他在聽到這話後的愉悅心情。然而讓他如此快意的理由可以生動形象地拿來做出這樣一個比喻——還是個嬰孩的你在身為大人的他的面前,信誓旦旦地炫耀“我要學會走路了”。
這怎麼能不讓現如今負責教導你的家長感到開心呢?于是他道:“你也說了,是‘馬上’。”
你氣得把方才自己理虧的模樣忘了個徹底,臉頰都漲成了粉白色,好半天都組織不出來像模像樣回擊他的話,還是五條悟主動給了你個台階下:“這樣吧,我們各退一步,隻要你告訴我這裡的傷是怎麼回事,我就把他的事情告訴你。”
聽起來是筆劃算的交易,你卻收斂起了展露在外的或不解或惱怒的情緒,沒什麼表情地回答:“有點虧啊。”
“是這麼重要的秘密嗎?”
“也不是……當然可以告訴你,隻是不想在這種地方。你瞧,這附近肯定有窗的工作人員和輔助監督們在吧,這件事我不想讓第三個人知道。”
見你的的确确擺出了一副很為難的樣子,五條悟選擇尊重你的意願:“如果想在一個保密性比較高的地方講這件事的話,過段時間跟我去埼玉吧?那裡比較偏僻,沒有什麼咒術師,也很方便你養傷。”
埼玉?是個沒聽過的地名。“你要去出差嗎?”
“跟工作沒關系,隻是去小住三四天左右,在15号之前就能回高專。”
“你說什麼?今天是幾号?”
本來還以為說出帶你去放松的計劃會讓你開心些的五條悟被你給問住了,他仔細地回想了一會兒才猛然擡頭。
“啊……忘記告訴你了,那咒靈的領域會造成時間誤差的,雖然很少見,但偶爾也會有,所以今天不是十二月七号,而是十号~”
“都十号了?!浮雲晷需要我的咒力持續供給才能維持運轉,我走之前最多隻能給它輸送三天的咒力量——”
“别着急啊,那孩子應該是出去玩了吧?”
“在說什麼啊,我能不着急嗎?!浮雲晷如果出了問題我就要被迫回去自己的時代了!它一共就這麼幾次使用機會,我也是做了很久的準備才立好過來這邊的決心,不能就這麼……”
即使你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五條悟的反應依然很平淡,唇角含着怎麼都壓不下去的笑意。
你說得激動,眼看就要掀開被子下床去尋了,他見狀一擡手,對你發絲淩亂的頭頂做出精準打擊,直直将你按回老老實實坐下的姿勢。“看,它回來了。”
順着他另一隻手所指的方向,你偏過頭去,隻見一隻橘色的小貓咒骸正端端正正地坐在窗台上。見你總算是注意到了它,它欣喜地從窗台上輕盈地躍下,邊發出可愛的叫聲邊來到你身旁,親昵地蹭着你的手臂。
“我把浮雲晷縫進它的肚子裡了喔,在你睡着的時候它吸收了你不少的咒力呢。”
害得你如此擔心的罪魁禍首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