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下起雨來了,好突然。”
夏油傑此時所說的也正是你心中所想。
你雖不是讨厭下雨天,但沒人希望自己會在這樣多變的天氣中被淋上些冰冷的雨,與你同行的夏油傑也不例外。尤其你現在還是個身體虛弱的病人,眼盲的debuff讓你隻能依賴夏油,這就讓忘記帶傘的你們兩個更加陷入窘境。
“我們要不要找個地方先避避雨?我們現在在哪裡?附近有沒有屋檐什麼的……”
“别擔心,不會讓你淋到雨的。”
你的聲音都有些慌亂了,身後的夏油傑倒是不緊不忙。
他将高專制服外套脫下來披到你頭上,你被他突然的動作一驚,緊接着他整個人就繞到了你的身側,有更加耀眼的熒藍色在你們的頭頂暴漲,為你們擋住風雨。
“失禮了。”
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還沒反應過來,膝窩便是一熱,整個人都被夏油傑橫空抱起。他倒是個貼心的,還不忘将你身上的兩件外套和絨毯裹得更緊實些,以防你被寒風侵襲。
你的聲音在外套的掩蓋下變得悶悶的:“我們就這麼回去的話,輪椅怎麼辦?”
“沒事的,我有辦法。”
他能有什麼辦法呀?
你好奇極了,卻沒有開口問他的餘裕,身體的懸空帶給了你太多的不安全感,故而你雖是害羞得不行,卻還是環抱住自己的雙臂,将自己往夏油傑懷裡更緊地貼去。風聲雨聲都漸行漸遠,能夠聽得更清楚的是自己短促的呼吸聲與心跳聲,它們組合成雜亂不堪的二重奏,擾得向來心情平靜的你在這時都心神不甯。
“我不會摔着你的,也會盡量不讓你淋到雨,但接下來我要跑快一些,到那邊的長廊上去,要抓緊些喔。”
“好。”
他對你這樣細心溫柔,你自是立刻就答應下來,像是還沒有完全消除警戒心、但願意給面前這個人一次機會的貓咪。
你的體溫總是很低,四肢末端因為每天的輸液而冰涼麻木,你還是個怕疼的,身上久久未曾愈合的傷口每每換藥時都痛到你咬緊牙關,甚至連紮着留置針的那隻手都盡量讓其紋絲不動。
不過在夏油傑的懷中,你倒是毫不顧忌地抓緊了身上的兩件外套,即使他已經在努力回避、卻依舊不小心觸碰到你紗布下的傷口,你卻未曾感受到痛,任由他将你緊抱在懷中向長廊下奔去。
“傑?你們怎麼是從那邊過來的?”
明明離上次見到五條悟已經有段時間了,你卻一下子就能認出他的聲音。
耳邊聽到的雨聲漸小了些,你在夏油傑站定之後,将頭上屬于他的外套往下拉,露出一雙什麼都看不到的眼睛。
不,也不能說是什麼都看不到,令你感到格外奇怪的是,你能夠看到的熒藍色的光輝與以往都不同——它們勾勒出了一個清晰的人形輪廓。
“不會不認識我了吧?明明不久前還見過面哦?”
唔,那倒不是因為這個……
你努力地眨了眨眼睛,即使這對于現在的你是個無用的動作,你卻依然做着這樣的無用功,嘴上也不忘問候他一句:“我記得的,五條君。”
“難道不應該叫我一聲兄長麼?明明登記的是我的姓氏。”
五條悟這話純屬是為了逗你,你卻悄悄地紅了臉,把自己又藏回了寬大的外套裡。
因為他的話而害羞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你想要在外界的遮蓋下再度看向熠熠發光的他,他身上的光芒果然未曾減弱。
這并不是你的錯覺,他就是被濃厚的咒力所包裹着的。若是他一直這樣釋放出這所謂的“咒力”的話,那麼你的眼睛就能夠一直“看”到他。
說起來,剛剛在你們頭頂上的,應該也是咒靈或者咒力凝結成的一類東西吧,它為你們擋去了不少風雨,你隻是眼盲而不是沒心眼,當然能夠看出來。
“悟,不要和女孩子開這種玩笑。”
抱着你的夏油傑雖是這麼說,但他訓斥得不太走心,五條悟也顯然沒有聽進去。壞心眼的大白貓甚至還上前來,将夏油傑的外套掀起一角,邊觀察你的臉色邊說道:“你看上去倒是比上次精神多了嘛。”
你不否認這一點,在醫院的這段時間你的确過得還不錯,不過你連自己都不知道的偏執勁兒湧了上來,使得你背過身去,甯願将頭紮進夏油傑的懷裡,都不願讓五條悟再看向你的臉。
“還挺有脾氣的?好啦好啦,不逗你了,我還有正經話要和你說呢——夜蛾什麼時候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