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硝子曾經提過的名字,你小聲向夏油傑發問道:“你們的班主任老師也來了?”來找你的?
“其實之前他就想來的,但你的身體情況還沒有好轉,硝子就一直按着他不讓他來。”
果然還是硝子小姐最好了!
你悄悄地彎了下唇角,卻在将自己從短暫的喜悅中剝離後,再次蹙起細長的眉毛。
既然他們的班主任要來,那麼就說明,你是必然和這咒術界有所關聯的了。要不要在他面前将自己的情況和盤托出呢?
一面臨這種是否該信任對方的問題,你就格外頭痛,連全身的肌肉都不自覺地緊繃。然而下一秒你身上的外套就被五條悟拿開,沒過一會兒夏油傑也将你安穩地放在了一旁坐下,你随手一摸,自己像是正安坐在長廊的長椅上。
有陌生而拖沓的腳步聲臨近,你立刻就知道了這是誰,沉下心來做好應對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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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蛾在初次見到你時,就認為你必然與五條悟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他不是沒有見過五條家的人,他曾在決定擔任06屆高專生們的班主任時,被五條家的長老們邀請到京都的本家去喝過茶。途中也曾被五條家的家仆們帶着去參觀過不少五條家的庭院,遇到了許許多多的五條族人,但面前的你的面貌無疑是與五條悟最為相似的。
而這才是最反常的——五條悟的俊美面貌曾被稱贊為神給予神子的容顔,故而他與他的父母、以及任何五條族人之間都并不相像。
那麼橫空出世的你又是何方神聖?
這個問題太難解,尤其是在得知了你不僅眼盲、還失去了所有記憶的前提條件之後。
幸好夏油傑将你送來的這家醫院内,院長是他的舊識。那是一位遠走咒術界的前咒術師,故而這家醫院内的醫護人員們對咒術界都有所了解,這裡卻不常成為“窗”的據點醫院,他便放心地将還未恢複意識的你交給他們看護,并拜托三年級的三人組常來探望你。
與此同時,作為他的學生的五條悟也在探尋屬于你的真相。世界上是不可能憑空就多出這麼一個人來的,五條悟作為新一任的五條家主,對你不得不說是十分有執念。
“初次見面,我是夜蛾正道,是咒術高專東京校的現任校長,也是硝子他們的班主任。”
夜蛾開門見山地做了自我介紹,即使你的眼睛不能視物,他也半蹲下來,保持着與你平視的姿态。
他原本都沒有期望你會對他的話做出回答,畢竟你剛剛面對五條悟的揶揄,還作出了一副羞赧的模樣。可出乎他意料的是,端坐在長椅上的你将右手撫在心口處,保持着正坐的姿勢微微鞠了一躬。
“日安,夜蛾校長。”
禮數周全得真像是大家族的千金貴女。
夜蛾與五條悟交換了目光後,繼續接起剛才的話:“想必悟已經同你解釋了我們咒術高專是什麼樣的機構?我就直接說明我的來意吧——我們一直都有收留尚且為少年的、無家可歸的咒術師的校訓條例,你現在的情況我已經大緻了解了,所以我想接收你作為今年的新生入學。”
培養咒術師的學校要接收你入學?
你不由啞然。
雖然你能夠從一片虛無中捕捉到咒力的存在,但你不覺得自己能和咒術師的身份搭上關系,再加上你現在的眼盲狀态,可要怎麼成為一名咒術師?
“我不得不說句題外話,這關于你的眼睛——經由醫生檢查,你肉眼的機能是完全沒有問題的,腦部神經更是沒有受到損傷,所以不存在你由于生理因素而緻盲的可能。”
夜蛾這話一說,你和夏油皆是一驚,五條悟則是早就聽夜蛾和他強調過這一點,所以面上沒有做出明顯的反應。
他隻專注地凝視着你面上的微表情,試圖能從中看出什麼來。
“你聽說過天與咒縛嗎?那是生來便被強制賦予的束縛,以犧牲某種先天的條件,置換為某一方面強大的力量。你體内的咒力量雖是為零,但很顯然,你不符合天與咒縛的身份,那隻可能是你受到了某種詛咒或者束縛,才會短時間變成這般模樣。”
夜蛾向你解釋得很是詳細,你聽得也認真。你總覺得這個名詞熟悉又陌生,像是有人在許久之前就已經向你如此說過,可你的腦海中沒有任何與之相關的片段,口中更是複述不出相關的哪怕一句話。
直覺告訴你,你是應該接住夜蛾向你抛來的這根橄榄枝的。你需要知道自己是誰,你不能就這麼渾渾噩噩地在醫院長久地住下去,就算未來漆黑一片的路隻能靠你緩步前行着走完,那也比在原地打轉強。
“好,我答應。”
你拂去因寒風的作亂而紛飛的鬓發,給出了這樣的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