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憨的白色小狗睜着豆大的眼珠,和他面面相觑。
耳朵太塌、腮紅太重、眼睛間距太窄,就連毛色,都是不耐髒的白色。程緒一眼看出諸多缺漏,卻僵直着手,聲音輕飄飄的,“你做的?”
“怎麼樣,可愛吧。”江遙得意道。
其實不用她回答,他就知道了答案。《春聲》的女主需要熟練的手上功夫,為了達到導演的要求,她私下花了很多心力來練習。沒想到在緊張的拍戲間隙,還藏有一份屬于他的禮物。
她昂着頭,眼裡滿是笑意,如果身後有尾巴,說不定已經翹到了天上。
“嗯,可愛。”他順着她的心意答。
江遙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彎起的眼睛亮晶晶的,在明亮的燈光映照下,璀璨如昨。
可愛的,何止它呢。
她張了張嘴,想說算你有眼光,他輕輕捏了捏她的手,身子側過來的動作仿佛慢放的電影,江遙被定格在老舊的時光機中,忘了掙脫。
溫潤的唇,貼上了她的眼睛。
跌跌撞撞地,兩人又重新回到了卧房,“咚”地一聲,是腦袋和床頭碰撞發出的輕響。
江遙想伸手幫他去揉,卻感覺到自己的雙臂被死死壓住。
原來,從前的他,都已經足夠溫柔。
床頭櫃上的小狗睜着無辜的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女,不知餍足般,激烈交纏。
他小心地避開她的脖頸,纖細的腰肢仿佛要揉斷在他的手中。房間裡隻開了一盞床頭燈,半明半暗的光線,催得人惡向膽邊生,江遙試探着伸手,輕輕撩起他下擺的一角,在那緊實的肌肉上戳了戳。程緒身子一緊,又更兇狠地撕咬着她的唇。
直到。胸前一松。
江遙身子一僵,程緒也完全忘了反應。兩人同時呆住,又同時動作。
“對不起。”像是被潛藏的野獸咬了一口,他猛地抽回手。
江遙側過身子,反手扣上被解開的搭扣,又伸手理了理衣擺。
程緒懊惱地低垂着頭,白皙的皮膚上,泛着可疑的紅色。她的手在視線裡不停動來動去,他想伸手去夠,又不太自然地往回縮了縮。
她踏着星夜歸來,而他,回報給了她什麼?程緒知道,是自己搞砸了。
氣氛一時有點尴尬,等到心跳一點點平靜下來,江遙一邊戴着口罩,一邊往外走。不用照鏡子,她就知道現在自己狀态堪憂。
程緒跟着她走到大門口,她彎腰換好鞋子,止住他跟着出門的動作,“你去睡吧,我自己下去。”
他低垂着眼睫,不知道在思量什麼,聞言倏地擡起頭,兩人目光對在一起,又觸電似的,彈了開來。
空氣始終靜默着,又似乎有電流,在兩人周身奔流。
程緒靜靜地立在門口,握在身側的手攥成了拳頭,臉上的表情卻格外平靜。江遙不知他心内起伏,匆匆架上墨鏡,轉身去拉門。
手又被從後面拉住了,他身子跟着貼過來,還是那句:“對不起。”
江遙心裡輕笑,這都什麼跟什麼。她咬咬唇,踮腳湊近他耳邊。隔着口罩,本就不大的聲音被削弱一層,飄飄渺渺,落在他耳中。
大門無聲阖上,高大的男人正對着門口,默默站了許久。
江遙踩着點坐上車,邊系着安全帶,邊向駕駛座的司機說抱歉。何為啟動車子,言簡意赅,“剛好。”
小魚一個帖子還沒刷完,見她上車,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掃視一圈,又覺得是自己緊張過度。能住這裡的人,誰家還沒點八卦秘聞,就這安保措施,估計連隻蚊子都飛不進。
“怎麼了?”見她這幅表情,江遙笑問。
“之前情人節不都有人被拍嗎,我這不是害怕咱們被人拿來沖KPI了。”以前那些绯聞就算了,都是些捕風捉影的傳聞,這要是被拍到,說不定得引發怎樣的地震。
她幽幽瞥了江遙一眼,沒想到清淨了這麼多年,一來就來個這樣重量級别的,就是有時候做夢,她都能夢到被粉絲扔臭雞蛋呢。不過别說,這兩人眼光還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