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的珍珠溫潤冰涼,和剛離開郁遲身體的感覺截然相反。
冰涼的觸感讓溫許時手心一陣酸癢。
他停下腳步,攤開掌心,淡藍色不規則的小珍珠似乎和之前并無兩樣!
“小公爵怎麼了?”男傭跟着停下腳步,順着溫許時的視線看向他掌心微微滾動的珍珠。
沒由來的想起B區被嬌養的寵物魚。
小公爵雖然不常搭理那條矜貴的人魚,但卻并沒有制止人魚出現在畫室入口。
還大費周章的給人魚騰地方。
手裡攥着的幾顆形狀怪異的珍珠,說不定還是那條人魚的眼淚。
人魚,alpha!
男傭瞬間倒抽一口氣,緊接着快速低頭移開視線。
溫許時淡淡的掃向他,直把男傭看的汗流浃背才緩緩開口:“去把魚撈出來。”
“……好的。”男傭竭盡所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說:“敢問小公爵,需要把寵物魚帶到什麼地方?”
溫許時神色怪異,措不及防道:“我看着很兇?”
男傭差點厥過去,連忙後退兩三步,不住的搖頭,“不兇,小公爵脾性頂頂好!”
“……”
“把魚撈去後院,擺在中心湖邊上,讓他曬曬太陽。”溫許時合上手心,拐進電梯,直達三樓主卧。
在進浴室前,溫許時順手把透着涼意的珍珠扔進玻璃罐裡,聲音清脆悅耳,和人魚的哭聲相得益彰。
……
臨近傍晚的風格外大,溫許時靠坐在搖椅上閉目養神,額頭被碎發蹭的有些癢,他偏頭想躲開。
可露台早已被強風包圍。
權衡之下,溫許時決定不管了。
叩叩-
身後的木質門從外面推開,緊随而來的是兩排身着作戰服的特工。
溫許時像是沒聽見身後的動靜,頭一歪就靠在了椅背上。
為首的特工頓了一瞬,随後硬着頭皮開口:“請小公爵今晚務必參加晚宴,公爵大人為了您的安全特地命屬下護送,如有得罪萬望小公爵寬恕。”
如此謹言慎行的模樣依舊沒有令他側目。
不知過了多久,木質的門再次被人推開,男傭垂頭繞開特工隊,停在溫許時三步之外,聲音惶恐:“小公爵,您的寵物魚受傷了!”
話落。
溫許時幽幽的換了個角度依靠,露台的陽光很好,灑在溫許時臉側,像是為他渡上了一層柔和的光圈。
但隻要有人敢擡頭注視他,一定會發現這位年輕的小公爵面上還殘存着幾分病态。
“小公爵。”
寂靜無聲。
為首的特工硬着頭皮向後打了個手勢,“請小公爵移步,公爵大人怕是要等着急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兩排特工井然有序的把溫許時緊緊地圍在中心。
這舉動與其說是護送,不如說是押送更為巧妙。
溫許時揉着泛疼的額角,語氣不見得有多好,“新來的?”
“叫什麼?”
許是真的難受,溫許時偏頭輕咳了幾聲,原本蒼白的臉色,因為這個動作反倒正常了許多。
“工七。”工七低垂着頭,沒敢盯着年輕的小公爵,又說:“蒙公爵大人厚愛,入職近六年了。”
溫許時順手把茶幾上的水喝盡,嗓音恹恹的,說:“過來。”
工七順從的照做。
“跪下。”
工七一愣,心頭的不解在溫許時抽出他腰間的配槍時驟然消散。
他親眼看着銀色的手槍在溫許時手裡利落上膛,最終抵在他的眉心。
沒有緣由的施壓。
引以為傲的心裡素養在此刻,在這位小公爵面前,顯得那麼不堪一擊。
“我的地盤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帶人進來,你膽子很大。”溫許時說。
工七身形僵硬,恭敬道:“小公爵息怒!”
“砰-”
槍聲響徹晚霞籠罩下的露台,溫熱的液體順着工七的右肩急速往下,氤濕一大片衣料。
圍成一圈的特工紛紛垂頭。
“我不喜歡聽人讨饒。”
溫許時起身,随手把槍扔在工七腿側,冷眼掃向因為疼痛而顫抖的人,“槍不錯,但配狗可惜了。”
“把人清出去,今天值班的人一律降級。”幾乎是在溫許時下達命令的同一時刻,露台後側方一個不起眼的牆面應聲打開。
隻一會,便湧出一批手持步槍的暗衛。
溫許時無心關注他們怎麼清理廢物,虛虛的咳了兩聲。
給魚報信的男傭非常上道的給他披上外套,全程低垂着眼,仿若一個失聰人士。
“魚傷哪了?”溫許時收緊外套,後頸的腺體在發燙,這個認知讓他步子微頓。
腺體的損傷終究是不可逆的,即使擁有超一流的醫療團隊,溫許時依舊不可避免的留下了後遺症。
“不久前,A區的白鲨不知道什麼原因沖破了隔闆,您的寵物魚被咬傷了。”男傭忐忑道。
溫許時側頭看他,問:“死了沒?”
“……”
“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