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不準哭。”
“嘤。”
“……”
溫許時最後掃了眼這群研究員沾血的手套,當下就改變了主意,“把從阿池身上取出來的東西轉交給俞任白,凡是有參與過這件事人一律送回莊園。”
寂靜一片。
“有異議?”
“沒有。”
沒人敢觸小公爵的黴頭。
……
“溫許時你的魚怎麼三天兩頭的受傷,我人都準備坐你的私人飛機走了,結果!又被你派來的人請回來了!”俞任白罵罵咧咧的放下藥箱。
看到半死不活的郁遲時,又喊道:“你拔他鱗做什麼?”
溫許時已經換過一身衣服了,聞言,淡聲道:“你治你的,你管我拔他鱗做什麼。”
“啧啧啧,溫許時你也真下的去手啊,你瞧瞧這手腕,都勒腫了,還破皮,這腰也是,你還捆他腰了?”俞任白說。
郁遲眼簾似有千斤重,可還是費力睜開一條縫隙,緊緊盯着不遠處的溫許時。
模樣可憐至極。
溫許時移開視線,耳畔似乎還殘留着淺淡的呼吸聲。
他撫平衣角的褶皺,起身就走。
身後傳來一陣微弱的呼喊,是郁遲的,“哥哥可以陪我嘛?不行的話就算了。”
溫許時腳步不停,嗓音淡漠:“把魚治好,有事再找我,研究所先别回去了,我讓人去幫忙。”
“行,我那個項目正缺人呢。”俞任白擺手道:“來的時候我看見盛家那小少爺好像搬回你那了,聽人說黎奕青今晚被溫爺爺請去做客,你有空去瞧瞧。”
溫許時應了聲。
沒得到回應的魚再次開口:“哥哥……”
聽着比之前更可憐了。
溫許時用餘光瞟了眼,“我去吃飯。”說着,三兩步便不見了蹤影。
“你一條魚怎麼就能發出這種調調呢?”俞任白打開碘伏,還沒碰上傷口,藥瓶就已經被魚尾打落在地。
俞任白一愣,不可置信的擡眼去看,正巧對上郁遲清明的眼眸。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原先看着多喘兩口氣都能厥過去的魚,此刻竟直接坐起身,熟練的在藥箱裡挑挑撿撿。
哪還有在溫許時面前的溫順樣子。
俞任白翻了個白眼,“你不是要死了嗎!?”
郁遲目光自上而下的打量他,慘白的唇扯開一抹不大的弧度,“我又不想死了。”
“……”
溫許時有病,他的魚也有病!
……
從主樓出來已經很晚了,溫許時緩步走在小道上,2506說:“宿主,黎奕青說暴君最後出現的地方在遊輪,是不是之前皇室舉辦的那場遊輪宴?”
“大概率是。”溫許時說。
2506的聲音在溫許時腦子裡轉悠,“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暴君這會恐怕早就跑沒影了。”
“宿主你要是死之前都沒找着他,那豈不是太憋屈了。”
溫許時冷哼一聲,“那你替我死。”
2506閉嘴了。
沒了2506的亂叫,溫許時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他沒走樓梯,而是進了直達卧室的電梯,快兩天沒回,乍一回來,緊繃的神經徹底松懈下來。
他無言的斜躺在沙發上,死亡對于他來說似乎并沒有太大的束縛。
2506說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可他根本沒有那個,所謂的原本的世界的丁點記憶。
人在放松的情況下,極易入睡,溫許時也不例外,再次睜眼時,是被女傭叫醒的。
他揉着泛酸的脖頸,慵懶的扯過女傭剛給他搭上的毯子,“幾點?”
“快到午飯時間了。”
溫許時閉上眼,隔了一會,才問:“阿池好點沒?”
“聽俞教授說,他很好。”女傭說着,不知道從哪拿出一支掉毛的畫筆,“您的寵物魚昨天把玩具落這了。”
溫許時側頭去看,果然看見那支已經算不上畫筆的筆。
他坐起身,擡手接過,筆身有好幾道劃痕,毛也沒剩幾根。
“丢了。”
溫許時看不得這麼爛的東西。
可沒想到的是,他抽空去看魚時,順嘴說了句:“你的筆我扔了。”
郁遲耷拉了一天的臉,整條魚都蔫了。
“一支掉毛的筆你要來幹嘛?”溫許時不解。
興許是剛恢複,他眉宇間還帶着些病氣,說話的聲音也輕,“那是你送我的第一個禮物。”
三秒後。
溫許時很緩慢的眨了下眼,他像是沒聽清,身子都坐正了幾分。
“你管那根破畫筆叫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