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

“宿主，出去轉轉呗。”2506哄道。

溫許時支起畫布，快速打了個型，今天要畫的是花房。

“不去。”

2506哇一下就叫出了聲，企圖用冰冷的電音營造出悲傷的氛圍，“暴君找不到，你死了怎麼辦？”

“世界這麼美好，你每天的煩惱應該就隻有藥難吃，不要死嘛。”

溫許時筆尖不停，冷白的燈光傾灑而下，顯得面色有些病态的白，淡色的瞳孔一瞬不移的注視着逐漸成型的線條。

“你不說話會更美好。”

2506機器心要裂開了，“還有小魚呢，你死了别說缸裡的魚了，溫華章頭一個宰了他。”

“宰吧，炖湯應該很不錯。”溫許時說：“你再吵我就把你跟那條魚一起炖了。”

2506：“嘤……宿主你好可惡。”

相安無事了小半天，2506突然說：“宿主，你為什麼要給小魚打耳洞，為什麼隻打一邊呢？”

溫許時調色的畫筆微頓，緊接着若無其事的繼續鋪色。

“宿主……”2506不死心，特地調出程序中剛解鎖的撒嬌聲調。

溫許時太安靜了，它被制造出來的時候就話多，制造出它的人說，它要跟宿主保持良好的溝通，即使這個宿主不愛說話。

或許是它的電音太雷人了，溫許時調轉筆頭，不輕不重的用筆尾敲響支架。

“正常點。”

隔了兩秒，溫許時說：“給他立規矩。”

“為什麼要立規矩？”2506問，“可你沒和小魚說是在給他立規矩，小魚腦袋能想清楚嘛？”

“……”

“2506。”

“我在！”

“去學說話的藝術，現在立刻馬上，不準念出聲。”溫許時忍無可忍。

2506很積極，像是對溫許時的命令感到前所未有的興趣。

安靜下來的午後惬意又舒适。

溫許時偏愛冷調，洗筆的時候甩的幅度比較大，以至于褲腿上都是被濺落的零星顔料。

耳機沒有預兆的收到來自傭人的通話，溫許時換了支筆，“說。”

“小公爵下午愉快，您的寵物魚和盛小少爺起了沖突，需要麻煩您過來一趟。”

溫許時淡聲道：“盛意做什麼了？”

對面思索了幾秒，說：“似乎是盛小少爺無聊，想叫您的寵物魚遊給他看。”

“幾句話的功夫，盛小少爺就說他隻是一條魚，沒資格拒絕他。”

溫許時深知是盛意在故意找麻煩。

他放下筆，趕到現場時，盛意正舉着鞭子插腰，看模樣是不把麻煩搞大誓不罷休了。

郁遲握着鞭子末端，細長的鞭身在他手掌繞了兩圈，眼神是他沒見過的狠厲。

但晃眼之間，這條魚就變得人畜無害，似乎剛剛他看到的都是錯覺。

‘啪-’

是黑鞭落在皮膚上的聲音，溫許時冷聲道：“盛意。”

話落。

盛意又抽了兩鞭，其中一鞭落在了郁遲的右臉，長長的痕迹一直延伸到鎖骨往下三指的地方。

刺目的紅痕在郁遲冷白的皮膚上顯得異常嚴重。

“攔住他。”溫許時吩咐道。

“是。”

兩側傭人應聲攔在一人一魚之間，盛意冷哼道：“讓開！”

他揚起黑鞭，還沒來的及甩出去，就被溫許時攥住了手腕。

手裡的黑鞭随着溫許時力道的加大，被迫掉在地上。

“溫許時！放手！”盛意吃痛。

溫許時目光掃過盛意，最終落在滿臉受傷的郁遲身上，“痛嗎？”

郁遲搭着玻璃，一言不發，隻是那雙深藍色的眼眸中緒滿了霧氣。

委屈了。

“痛。”盛意說。

溫許時收回視線，問：“怎麼起的沖突。”

“你說的他隻是一條魚。”盛意另隻手去拽溫許時的手，可他攥的太緊了，盛意一時半會根本掙不開。

溫許時擡眼，再次将目光落在一言不發的魚身上，“為什麼不說話？”

郁遲嘴角下壓，泛紅的眼眸停在兩人交疊的手上，嗓音是不同以往的委屈：“哥哥，他要我脫衣服，還打我……”

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