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袖睡衣被扯在頸間松松垮垮堆着,謝诩的睡衣扣子也在巫荻無意識間扯開了幾個,最後衣服都被扯得皺巴巴,沒了庇護的作用,透出泛紅的皮膚。
高溫似乎從室外入侵了進來,巫荻仰着頭大口喘息,意識模糊想,不然為什麼這麼熱,頭、脖子、腰腹……渾身都很熱。
這天的日落時間是六點四十分,夜幕伴随着清風而來驅趕一天的悶熱,灰藍色的天空包裹整座城市。
巫荻睜開眼時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面。
他忘記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了,隻記得迷迷糊糊感覺脖子、鎖骨很癢,因為謝诩在親吻那幾處地方。
自從一回主動被謝诩按住後,巫荻就沒再敢提過那事兒,其實他自己也有點恐懼,所以兩人一下午就單純接吻互助而已,就是接吻太久會缺氧,嘴還會麻。
謝诩打開了室内的燈光,将挂在身上半開的襯衫睡衣脫了彎腰去取便衣。
這人的側頸、喉結跟鎖骨上帶着其他顔色的深點,看起來像是被人甩了一拳給砸青了。
巫荻雙手扯着被子用下巴抵着,隻露出一顆腦袋,他舔了舔帶着餘麻的嘴唇心說自己當時親得有這麼狠嗎?
他看着這人換衣服褲子,趿着拖鞋往浴室走,翻了下身也準備起床,壓在床墊上的掌心忽然被一塊硬物磕了下,掀開被子一看,是枚灰色紐扣。
是謝诩睡衣上面的。
巫荻傻了半秒,也沒想起來這是自己什麼時候給扯下來的。
他起床把皺巴巴的無袖睡衣脫了,換成白t恤也往浴室走,在看見半身鏡中的自己後忽然覺得自己親得也沒多過分。
因為他的脖子并沒有比謝诩好多少,而且鼻梁還紅着一片。
他過來時謝诩隻是微微側身騰了一處地方,像是早就猜到巫荻會跟過來,牙膏和水這人都給巫荻準備好了。
“你怎麼不直接幫我刷牙。”巫荻頂着一頭雜毛端起那杯子開始漱口。
謝诩快他一步刷完牙,洗完臉後擰幹毛巾,他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眼皮微垂看過去,在巫荻漱完口抓起牙刷準備刷牙時忽然低聲問:“可以麼?”
?
“咳咳咳——”巫荻被突如其來話一嗆,咳嗽了半晌,他不忘自己鼻梁重創之仇,眼珠掠過泛紅的眼尾瞥他哼了聲,沒好氣說:“想得美。”
謝诩的回應是在這人雜亂的頭發上揉一把。
巫荻以前完全不接受家人以外的人碰頭,其中也包括謝诩,但現在他跟家貓一樣沒反應繼續低頭刷牙,露出一節白皙帶着吻痕的後頸。
“頭發長了。”謝诩神态自若去撥他的劉海。
接吻的時候總是蹭到臉頰,很癢。
“唔,碗上宅剪。”巫荻刷着牙含糊說。
自從在東巷理發店剪毀過頭後,巫荻除了發尾剪短,劉海都是自己剪的,他秉承着自己操刀心裡有數的想法,每回都剪得不錯。
謝诩嗯了聲,從浴室出去了。
待巫荻漱口準備洗臉時,這人又忽然出現在自己身後,撥了兩下他額前的短發。
對方收手後,巫荻眨了眨眼發現被撥的劉海沒有掉下來,視線一片清明。
他納悶地往鏡子裡掃了眼,在看見兩個藍色的發夾時,差點沒把嘴裡牙刷咬斷,幾乎是炸起毛瞪對方:“你往我頭上放夾子?!”
謝诩拆開一次性洗臉巾打上水洗了兩回,面對男朋友的怒音輕飄飄嗯了聲。
“你特……”
巫荻話沒說完被濕毛巾捂住了臉,他整個人頓時失去了行動力,像是被忽然卸了爪子。
謝诩抓毛巾從男朋友的額頭、眼睛、臉頰一一擦過,一本正經說:“這樣方便。”
“滾你的……”發夾不戴你頭上你才閑話這麼多……
但巫荻的話沒說完又被謝诩用濕毛巾蓋住了臉,他隻能乖乖等臉擦幹淨才咬牙切齒把話補上。
謝诩隻是低笑了一聲,在給人洗完臉後,将那兩枚發夾拆下來。
遠離了棠溪,謝诩似乎也變得輕松了,眉眼像往常一樣繃着,似乎很容易扯動從而露出一個不淺不淡的笑容。
巫荻看見他笑,肚子裡的氣一溜煙跑了,舉着濕淋淋的手托了對方臉頰一把,幹完壞事準備溜之大吉,但被人一提領子就抓回來了。
謝诩隻是不輕不重捏了一把他的頸肉,然後放開人淡淡說:“去換褲子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