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讓荷香給鋪子裡的夥計提過了,若是有人報女兒的名字,就讓他們多送幾盒胭脂,還有家裡賣的最好的香也裝上幾盒,應該不會失禮,不如明日母親去鋪子裡瞧瞧?”
女兒回答的如此不在意,周夫人失望的點了點頭,又說了一會子母女之間的話,晚飯前才回了屋子。
天氣熱後,周韻遲晚間與荷香睡在一張榻上時就覺得有些躁意了,但她又怕像上一次有人趁着她睡着時闖入自己屋裡,心中想着隻能先忍些時日,等過陣子街上有賣冰了就着人快去買一些。
身上汗津津的,周韻遲有些睡不着,她望着頭頂的帳子,想起上次在别苑裡,與雲嘉姿約好芒種那日在府中相見。
她算了算,還有好些日子,那時找個借口與爹娘說一聲就好。
想起雲嘉姿,她就感歎侯府的真是一個深淵,自為了保住小命,她還是留在周家吧。
翌日,文德帝生辰。
宮中張燈結彩一番,十分喜慶。
上朝時,英國公于謹謙看着自己兒子身穿官袍站在離自己兩丈遠的地方,心中驚奇,自己兒子何時成了升了官。
身旁禦史中丞戚大人悄聲道。
“恭喜國公爺了,令郎高升成了殿前司都副指揮使,前途無量啊。”
英國公睜大了眼睛,“殿前司都副指揮使?”
戚中丞訝然,“公爺不知道?昨日下午聖人已下了旨意,滿朝皆知,怎麼公爺不知?”
于謹謙掃了一眼于自家兒子,輕哼了一聲,“逆子。”
這麼大的事情竟也不告訴自己。
金陵早有傳聞,當年英國公為了家中妾室與結發妻子發生了口角,英國公夫人受了好大的委屈,本以為國公夫人以後要受那妾室的氣,誰知道英國公世子為自己母親撐起了腰,與父親公然動起了手。
刀劍一亮,家中小妾差點吓破了膽,英國公也知若繼續放任小妾,家裡必定要血流成河,這才收拾了那小妾一頓,讓她不要在家中繼續放肆。
戚中丞看着英國公臉色鐵青,他也聽聞國公府父子不和的消息,閉緊了嘴巴不再言語。
下朝前,殿中文武百官跪下齊聲慶賀了文德帝生辰,就各自下朝了回家了。
文德帝留下了幾個重臣去了蓬萊殿飲酒用膳。
午後,文德帝小睡了一會兒,太陽落下後,宮中點起了燈,蓬萊殿又迎來一波人影。
晚宴接待的都是宗室子孫。
蓬萊殿裡,文德帝紅光滿面坐在正首,身旁是景朝的華皇後。
殿中文德帝下側,做了宣陽長公主和韓驸馬,□□身為宣陽長公主的女兒,帶着丈夫雲懷生和幾個孩子坐在宣陽長公主身後。
景朝宗室子孫繁多,殿中一時熱鬧非凡,文德帝年歲大了,聽着這吵鬧聲也不覺得煩躁,反而樂呵呵的受起了宗室子孫的一一叩拜。
然後一個一個的發起了賞禮。
于是之在文德帝身邊站了一日,這差事并不辛苦,比起巡防營整日在外頭巡街,可謂是清閑至極,頭一次他開了小差。
可等着□□郡主帶着孩子向文德帝叩拜時,他看着□□郡主身後的那個女子。
于是之皺眉,目露出不可思議,那女子居然和周家女兒長的一模一樣,若不是他認得那雙眼睛,他以為那女子就是周韻遲。
周韻遲的眼睛清澈,無辜,有時還會露出一抹潋滟之色,讓人着迷。面前的女子模樣雖與周韻遲一樣,隻是眼睛裡沒有那勾人的神色。
明惠雲懷生跪在蓬萊殿中,她大聲道。
“明惠夫安信侯和子女叩拜聖人,願聖人萬壽無疆,福壽延年。”
安信侯府?于是之琢磨着,他并未聽說安信侯府有雙生子,他目不轉睛看着殿中的那個與周韻遲一模一樣之人。
世上竟有如此相似之人?他不相信,若不是孿生,怎會有這樣荒誕之事。
他要查,他要知道這背後是怎麼回事?
雲嘉姿跟着母親跪在蓬萊殿裡,從她跪在聖人面前的那一刻,文德帝身旁的近衛就一直盯着她,目光讓她十分不自在。
她手心浸出了汗,心裡莫名不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