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孕?周韻遲眨眨眼随而不可置信的瞧向了明惠的肚子。
明惠今年三十有五,雖說如那些高門貴婦一樣保養極好,可依她這個年歲當祖母的也有。
如今又懷了一胎,無為不驚喜。
明惠不敢信,恐怕鬧出笑話,讓柳眉又診了把脈。
“如何?可是喜脈?”
柳眉臉上喜色收都收不住,笑着挽下明惠的衣袖,“我的好郡主,這可是天大的喜事,怎麼還不敢相信了。”
明惠摸着小腹依舊不敢置信,“我這樣的年歲懷上孩子實屬罕見,叫我怎能輕易相信?”
讨巧的話,周韻遲說的來,她上前拉住明惠的手,溫言道。
“大概是真人神仙庇佑,丢失的東西總會以另一種方式回來。”
母女兩人心有靈犀,似乎想到了同一件事來。明惠身形一滞欲要流淚來。
周韻遲的姐姐雲嘉姿過世已有兩個多月,就當她重新投胎到了母親明惠的肚子裡。
周韻遲想到了這些,自然明惠也想到了。
明惠拍拍周韻遲的手,“快去把你父親喊來,讓他也嘗嘗老來得子的感覺。”
“哎~女兒就去。”周韻遲托長了音調歡快應下。
來侯府兩個多月,她第一次在明惠和雲懷生兩人身上感受了血脈關聯的感覺。
回過身來,周韻遲見喬姨娘依舊在那裡跪着。
這時華瑞軒上下俱是一陣喜色,七嘴八舌的讨論着主母的胎,無人在意喬姨娘是否還在那裡跪着。
周韻遲怕等會兒雲懷生來了,這位喬姨娘又如同狗皮膏藥一般,說什麼主母有孕,要替主母分憂的話。
“柳媽媽”周韻遲走到她身邊,“媽媽快把喬姨娘送回芳菲閣裡去吧,别等會兒父親見了生氣。”
柳眉撇了一眼喬姨娘,點了點頭,“姑娘放心,您隻管去喊侯爺,等侯爺來了保管沒有喬姨娘半個影子。”
“那便好。”
周韻遲心中帶着歡喜往前廳走着。
她一走,柳眉便喊了兩個婆子進屋。
喬姨娘還處在主母懷有身孕的消息裡緩不過來,等她回過神,想着主母有孕伺候主君的事情自然就落在了自己頭上。
正暗自竊喜,身側就站了兩個婆子,一左一右架住了她的胳膊。她急了,聲音也忽然拔高。
“柳媽媽,我好歹也算半個主子。”
主子,柳眉不禁露出嗤笑,可面上卻恭敬道。
“喬姨娘,郡主有孕,需得靜養,您還是回芳菲閣等着吧,若侯爺真想到姨娘了自會去尋你,一個妾室在府裡這麼明目張膽的找男人,實在丢臉,這華瑞軒您待不得了還是走吧。”
柳眉說的直白,故意臊喬姨娘讓她沒臉,喬姨娘還想張嘴說什麼,身側的婆子眼急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拖着離開了。
秋露端着洗好的瓜果上來,放在明惠的身邊的小案幾上。
秋露用銀制的小叉子插了塊兒果子放在明惠手中。果子下肚,明惠看着喬姨娘離去的方向道。
“讓喬姨娘以後别靠近華瑞軒,我見了心煩。”
說罷,她進了内室歇着了。
起初,喬姨娘這個人明惠沒有放在心上,發生了後來醉酒一事,明惠知她是雲老太太故意尋來給自己添堵的,但她也沒有為難喬姨娘。
這十幾年來喬姨娘一直在芳菲閣安分守己,今日突然與主母争起寵來,明惠着實不解。
忽想起靜心堂的老太太。
片刻後,她撫着小腹眼神堅定,這孩子是上天恩賜于自己,以後誰也别想來害自己的孩子。
前廳裡,嚴昱正襟危坐。
面對安信侯的一一詢問,嚴昱盡量把自己的話回的圓滿一些。
兩個時辰前,雲懷生從榮寶閣的門前經過回侯府。
榮寶閣二樓有一閣樓,全皆為木制。
夏日天幹物燥的,榮寶閣不知怎的就起了大火。
自魚玄胡同周家全家喪命于大火後,巡防營每日巡城的次數加了一趟。
嚴昱身為副統領在營中被上司擠兌,他也不喜在營中待着。
榮寶閣二樓着火時,他帶着隊伍到了店前,火勢來的兇猛,潛火隊還未到,閣樓的房梁都被燒塌了。
冒着火星的柱子,差點兒就砸到雲懷生身上。
嚴昱眼尖,瞧着那柱子墜落,及時推開了雲懷生。
火星子濺落到了雲懷生的胳膊上,而衣物又是最易燃的東西,雲懷生的胳膊着起了火。
嚴昱赤着手就把雲懷生身上的火拍滅了。
安信侯府裡的小厮見自家侯爺出了事,聲音都打着顫兒喊了生“侯爺。”
嚴昱這才知道自己救下的人是安信侯。
傷勢雖不大,可也夠雲懷生疼上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