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娘出去前,不忘跑到明黛面前,把自己新買的掐絲琺琅金镯拿出來炫耀,“明黛姐,本來我是不想要阿珩送我那麼貴重的禮物的,但是他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我真的拒絕了,他指定得要和我生氣。”
她臉上的笑容是炫耀的,是得意的,對于明黛來說也是刺眼的,可這些都比不過燕珩對她明目張膽的偏愛。
曾幾何時,那些明目張膽的偏愛都隻屬于自己。
明黛淡淡地收回放在她镯子上的視線,“景珩一向是個對朋友都很大方的人,何況你是他的救命恩人。”
“你!”神色有過片刻扭曲的林婉娘沒有見到她嫉妒抓狂的表情,又一次憤恨得想要抓破她這張故作不在意的臉。
從鼻間發出一聲高高在上的冷哼,“我看你純粹就是嫉妒,嫉妒阿珩喜歡的人是我,嫉妒阿珩為我買了那麼多名貴的珠寶首飾。”
這時,一個小丫鬟慌張的跑過來,說:“小姐,三小姐醒來後一直哭着要找你。”
明黛聽到小妹醒來後就一直哭,也顧不上林婉娘的陰陽怪氣,着急的上了馬車,也直接把林婉娘給氣得半死。
哼,神氣什麼。
反正以後這些都會是她的,阿珩也是她的。
但是她一想到阿珩對自己不冷不熱的态度,難免心煩。
明黛回到府中,正遇到父親正在園子裡侍弄着一簇馬蘭花,而馬蘭花,是母親最愛的花。
那花雖是母親喜愛的花,她卻從未見過母親侍弄過。
就連母親對待父親也是感情平平,都不如府裡的一朵花,一片葉來得有感情。
先前吃完飯的明芷正單手撐着下巴,對着門外望眼欲穿。
等見到一抹淡翠綠身影踏着薄薄光影而來,激動得從榻上坐起來,如小鳥歸巢一樣撲進她的懷裡,嬌憨地撒嬌,“二姐姐,你怎麼突然來看我了。”
明黛任由小妹抱着自己,好笑道:“不是你讓我來的嗎,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沒有。”想到自己騙人的明芷就差把腦袋給搖成撥浪鼓了,又想起自己要說的事,拉過二姐姐的手坐下,“二姐姐,你知道嗎,表哥要來了。”
明芷擔心二姐姐記不起來是哪個表哥,忙連比帶劃的說,“就是那個胖乎乎的,小時候一口能吞一個包子的淮止表哥。”
因為京城明家不怎麼與其他幾房往來,逢年過節也不會有親戚上門,明黛一時之間倒是真沒有想起小妹說的表哥是哪位。
但是她說起那個能一口一個包子的表哥時,明黛倒是想起了,但是記憶裡的那位表哥的印象也很模糊,“小妹可知道,淮止表哥是什麼時候要來嗎?”
明芷搖了搖頭,這個她還真不清楚,就連表哥要來了,她還是從姨娘和母親說話中得知的,這不,就興沖沖的分享給二姐姐。
而且她還聽說,表哥這一次是進京是要參加今年秋闱的,到時候肯定會在家裡住。
明黛想了想,既然表哥要來,也應該是這幾天的事。
和小妹又說了一會兒話,明黛見她面帶憊意就囑咐她先好好休息。
離開春霞院後,她想獨自待會,便讓跟着的丫鬟不必跟上。
走過一座假山時,正好看見柳姨娘在和人說話,明黛不準備驚動他們離開時,他們說話的聲音卻不偏不倚的傳入了耳邊。
陳嬷嬷奇怪道,“奴婢過來的見老爺身邊的長随正守在院子外,本想要匆匆走過的,沒曾想會聽到裡面傳來東西砸在地上的争吵聲。”
父親是溫柔儒雅,母親文靜淡然,明黛倒是實在想象不出來他們兩人争吵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
柳姨娘對此倒是淡淡的,“老爺身邊的長随是不是打包了老爺的衣服,準備要出遠門。”
“也不知道這一次老爺要出遠門多久。”陳嬷嬷點頭,有時候不禁在想,要是老爺的第一任夫人還在的話,提到老爺的第一任妻子,陳嬷嬷便唏噓不已。
任哪個女子在丈夫飛黃騰達的時候,自己卻一屍兩命,就連自己的孩子都得喊别的做母親的時候都會不甘心。
“想來最短也得半個月吧。”素手折下一朵海棠花的柳姨娘露出一抹苦笑,喃喃自語,“離開的時間長,這人自然得是要放在眼皮子底下,要不然跑了怎麼辦。”
明黛離開後,腦海中還一直回蕩着柳姨娘說的那句話,在迎面走過來一個丫鬟後,便問道,“父親可還在家?”
小丫鬟搖了搖頭,“老爺出去了。”
她說完,又添了句,“夫人也出門禮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