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雁回道:“主君說郎君來了,烏金辰珠多有不便,叫奴過來服侍。”
羅雨風點點頭,又問小皇子:“那個小中官跟來了嗎?”
紀懷皓想到上元那晚羅雨風是在拳石林裡見了維康,于是答道:“跟來了,還有旁的幾個。”
羅雨風挑弄着蠍子,随口問道:“王子喜歡他們嗎?”
紀懷皓愣了愣,平穩地回道:“還行。”
羅雨風放下手中竹簽,接過了辰珠遞上的帕子。
“哦,那就不是特别喜歡了。先留着看門子吧,往後有了喜歡的,或買或要,再進屋裡。”
這一句話,就把他的人全都踢出去了?
紀懷皓溫聲笑了。
他莫名地從這話中聽出了幾分真心,也不知是不是錯覺。
隻是梓君發話了,他也無甚可說的,隻回了“好”字。
羅雨風把裝蠍子的罐子扣上,交給辰珠。
又問辰雁:“阿娘還說什麼了?”
辰雁看似十分樸實地回道:“說十六也可以進屋服侍,還說讓郎君莫要縱着娘子玩。”
紀懷皓動作自然地低頭喝茶。
總結的很好,下次不要再總結了。
就算人丁再少,也有得是心眼子多的下人。
羅雨風果真不是很開心地看了紀懷皓一眼。
紀懷皓立馬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羅雨風眯起眼睛。
“阿珠,帶着你阿兄去同那幾個中官和新來的仆人講規矩吧。”
辰雁同辰珠對視一眼,憋着笑出去了。
羅雨風站起身,紀懷皓也要跟着她站,被她一手按回了椅子裡。
紀懷皓眨眨眼睛,正要笑着說些什麼。羅雨風就擡起腳,踏在了他的大腿上。
她隻是搭着,并沒用力,但已經足夠讓紀懷皓想起上次石林之事了,一時間仿佛有了疼痛的幻覺。
紀懷皓下意識将手覆上了羅雨風的長靴外側,誰知這靴子修身,将手貼上去,竟然能感受到主人小腿的形狀。
紀懷皓的手指輕輕瑟縮了一下,然後鎮定下來,小心翼翼地溫聲道:“梓君,奴必定是對您唯命是從的。”
羅雨風“嗯”了一聲,看出了他在說謊。
他是王子,又不是傻子。
自己在婚前還要試探一番呢。他便是從小學了夫德,也不會對剛認識的女子死心塌地。
何況他長在那吃人的宮裡,不知得了什麼好調教呢。
且瞧他那股機靈勁兒,估計有的是算盤,哪裡會倚仗我呢……
羅雨風眼睑微阖,也不甚在意。想起昨日看他時,他耳垂有點腫了,于是眸光一轉,伸手撥弄了一下他的耳朵。
還是有些紅,她不去碰傷處,随意地捏了捏他的耳廓,竟然軟得出奇,手感甚好。
讓她又忍不住用指背蹭了一下。
紀懷皓的眼睫微不可查地顫了一下。
“是挨阿娘兩句責罵好,還是挨我的打好,王子确實想得很清楚。”
紀懷皓被玩弄耳朵,也不敢反抗,隻忍着異樣的感覺,連連點頭。
羅雨風瞧這神姿高徹之人是這幅乖巧模樣,不覺心血來潮。
想着自己雖不重欲,但如今光天化日,她也不醉,又是在自家地盤,倒是能同他樂樂,也不枉白成了次親。
于是那鞋尖一動,竟然往上竄了竄。
紀懷皓立馬攥緊了貼着她靴子的那隻手。
羅雨風疑惑道:“嗯?”
紀懷皓緩了緩,讓語氣維持平和。
“梓君……要在這?”
他默默看了眼正在當背景闆的烏金。
羅雨風生性叛逆,最聽不得這種話,立馬沉下臉來,勾起了唇角。
“我,碰你,在哪裡不行。”
這話着實霸道,就算是尋常百姓許了人,那也是正夫,尚不好随意搬弄,更何況是王子?
紀懷皓愣了一下,卻露出了個笑臉,他一邊做了些心理建設,一邊開口回道:“自是哪裡都行的……”
羅雨風這才渾身舒坦,甩袍收腳,美滋滋地轉了個身。
“烏金。”
“哎!”
“走了。”
紀懷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