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這别是調虎離山之計吧!
她沉了表情,嚴謹道:“若有牽扯到他的,一律回禀。”
邊十三郎思忖了一下,覺得以娘子的性子,哪裡松了力都是要疑心的,那這差事還是要兩手抓,将人手六四分,他自覺理解得不錯,堅定地點了點頭。
“娘子放心。”
羅雨風被他靠譜的語氣感染,這才有點放心。
說曹操曹操到,烏金進來傳話,說王子帶了宵夜,問見還是不見。
羅雨風:?
送宵夜還是頭一次,也不知是什麼好吃的……
“請王子進吧。”
不帶片刻,紀懷皓便拎着素淨的食盒進了書房,羅雨風做了個向下的手勢,示意他坐下,又點了點桌案一側,意思是放那就行。
紀懷皓會心一笑,将食盒放置好,同她問了安才落座,便見羅雨風又指了下食盒,示意他打開。
這人真是連話都懶得說......
可愛。
紀懷皓抿了下唇,擡手将食盒開了。
對面的羅雨風微微探了探頭,竟是一盤酥山,她隻看了一眼,便笑出了聲。
說是酥山,不如說是個酥坡,冰沙堆得很是低矮,配料倒是豐富,寒瓜碎在冰裡,酥多到淌在了盤中,又有去了核的離枝果肉點綴其上。擺得也好看,不忘配上了紅花。
羅雨風用指尖戳了下花骨朵,十分不拘小節。
“這也太小了,我見宮中和酒樓裡的都要高些。”
紀懷皓也跟着笑了,明眸皓齒,不外乎也。
“聞言也知,梓君不太在家中吃它了。”
确實,阿娘總覺得她貪涼,不準廚房給她做太冰的東西。
羅雨風一邊看小皇子優雅地往外擺盤子,一邊問他:“有人知會王子了?”
紀懷皓笑道:“梓君好生聰慧。”
羅雨風接過小勺子。
“是王子親自做的?”
紀懷皓倒是很謙虛,大大方方道:“談不上親做,酥也都是現成的。”
羅雨風點點頭,挖了一勺,虛心改口:“是王子親手擺的?”
她剛把勺子送入口中,便不受控制地聯想到小皇子這雙手,沒準還挖過哪個宮的牆角,往土裡埋過詛咒小人呢,于是表情微妙地提了下唇角。
紀懷皓見她笑,卻不知她意思,隻期待地看她。
“正是,梓君可還喜歡?”
羅雨風忍了忍笑意,将勺子從嘴巴裡抽了出來,點了點頭,說道:“喜歡,擺得很好。”
紀懷皓失笑,又溫聲問了一遍:“味道可還好?”
羅雨風便又點了點頭。
“很好呀。”
說完還不忘細緻地補充:“果子和酥多,也并不是很冰,我很喜歡。”
她果真從不吝啬誇獎,輕功帶她那日便是如此......
紀懷皓滿眼笑意,便顯得一雙内勾外翹的眼睛更加絕世無雙了。他擡起手,不自覺地托腮去看對方。
羅雨風見他單手撐着下巴,倒有點像自己平常那樣,于是奇怪道:“你的姿勢怎麼這樣随便了?”
紀懷皓看她看得入迷,也聽出來她并不是責備,于是隻溫柔地笑,聲音裡多了幾分懶散。
“許是太晚,有些乏了......梓君不喜歡?”
那倒沒有。
羅雨風搖了搖頭,她向來沒規矩,也不曾管過别人規矩,看小皇子這樣,她且新奇着。
紀懷皓看她吃着自己做的東西,很是心滿意足,似乎連時間都像那酥似的,軟軟地融化了。
羅雨風頗為喜歡這些甜點,于是一邊翻書,一邊眯着眼睛把勺子往嘴裡送,還不忘安排起小皇子來。
“王子若無聊,便自去玩吧。”
雖說她已快成人了,并不是整日想着玩鬧的年紀,但是天性貪玩,也以己度人,覺得很少有人是不愛玩的,所以習慣放人去玩,便也順口對小皇子這般說了。
紀懷皓進門也有些日子了,猜到她會這般說,也早就想好了留在她身邊的由頭,他狀似看了看這書房,問道:“我能找本書看嗎?”
羅雨風看向他,思忖了一下。
也是,打他進了府裡,就是老老實實待在自己房裡,算是給足了誠意了,如今想留在書房看看書,非常合理,何況自己也在,沒什麼不妥的。
隻是她不愛讀五經,對家鄉的毒物倒算感興趣,又受她那濛族師傅的影響,有很多蠱術相關的藏書,小皇子以為她愛養些異寵也就罷了,這些卻是不益讓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