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高貴的皇家子弟,天賦又高,相貌又好,品性也佳,全身上下就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結果官家那麼對他……
本以為逃離了深宮,便能與梓君好好地過日子,最後卻落到了這番田地……
羅雨風在心裡暗暗歎了口氣。
被窩小小地鼓動了兩下,便見羅雨風難得側過了身,一隻柔軟的手探了出來,先是搭在了紀懷皓的胳膊上,然後伸長了些,撫了撫他的後背。
紀懷皓感受到她身體随着動作湊得更近了,淺淺的呼吸蹭過了自己的面頰,連周遭的溫度跟着上升了一點點。
他無意識地屏住了氣息,身子僵了片刻,随後,也伸出手臂,将人環在了自己懷裡。
那隻修長的手沒有下垂伸展,而是虛攥着,拇指木木地抵在了食指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羅雨風突然就被熱醒了,她迷迷糊糊地摸了摸,猛地坐了起來,眯着眼睛看向身邊之人。
紀懷皓還沒睡着,擡了下眉眼,疑惑地看着她。
羅雨風皺着眉問:“你不是不行麼?”
紀懷皓:?
他滿頭問号,氣得笑了一下,喉結滾動,連聲音摻了些氣音,沉下了幾分,往日的溫潤就此蕩然無存。
“是誰告訴梓君我不行的?”
羅雨風:?
我沒有喪盡天良!
她大大地松了口氣,放松了脊背。
原是我自己猜岔了……
她清明了半分,又溫聲地問道:“那王子那處,傷可好了?”
哪處?
紀懷皓抿住了唇,沉默不語。
他已察覺到不對了。
為什麼我會不行?
她平日都會查看傷口,為什麼又要問我傷好沒好?
紀懷皓的腦子飛快運轉,走馬燈似地從羅雨風醉酒那晚起開始回憶。
她發作前,地上掉了堆東西,第二天早上便不見了……
什麼東西?
那時光線有些暗,隻記得數量頗多,有長有短,有圓有方……
紀懷皓略往被子裡躲了躲,臉色變了八百個來回,聲音從被子底下悶悶地傳了出來:“承蒙梓君關心,已經大好了。”
閨中兒郎的面子和裡子算什麼?
能爬上梓君的床才是好夫郎!
他剛剛取得勝利,必須順時施宜,繼續裝下去!
一旁的羅雨風實在想不起那天是怎麼糟蹋他的,到底有些不放心。
于是一手搭上了被子上翹起的部位,打算親自檢查一下。
紀懷皓:?!
骨節分明的手立馬抓住了纖細的手腕。
紀懷皓咬着牙道:“梓君那晚沒碰這裡。”
羅雨風:!
太好了!也沒有禽獸不如!
她可算是卸了大半的心理負擔,“噗”地往床上一躺,安詳地閉上了眼睛。
可一旁的紀懷皓卻死活也閉不上眼,一口牙都快咬碎了。
原來這些天來,她對我的關心竟都是因為這個……
他輕輕翻了個身,不再去看她,片刻後,被角按耐不住似的悄悄掀開,底下的人又翻了回來......
那夜秋風涼爽,月光也溫和,雖然身邊多了個人,但羅雨風依然睡得很好。
清晨醒來,小皇子長長的眼睫在眼底遮出了光影,挺直鼻梁之下,唇角平着,若是細看,倒能看出有些微微地下耷,顯出了幾分不可攀的疏離來。
還是那個位置,那個姿勢,半點都沒變。
羅雨風仔細回憶,好像從未聽過他打呼、磨牙、放屁。
這是多好的教養呀……
羅雨風萬萬沒有想到,紀懷皓這麼一個好教養的閨中兒郎,會臉皮厚到拿自己失身的事說謊。
她并未疑心此事,依舊是以為自己欺負了他,此時看他時,還是一副看新夫的模樣,多少帶了點憐愛。
若是青陽瑾在這,必定是要揪着她的耳朵讓她清醒的。
羅雨風将身子轉了過去,胳膊攬上了他的腰,打算再睡個回籠覺。
一刻鐘後,羅雨風剛要睡着便被熱醒了。
她猛地翻開了被子,往下看了一眼小皇子,然後擡頭氣罵了一句:“男人就是麻煩!”
因她剛睡醒,聲音還帶着鼻音,氣勢大減,紀懷皓立即感覺自己下腹又緊了緊。
他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紀,睡在心上人床上,隻是這樣已經算男德好了。
他假裝迷茫地睜開眼去看對方,嗓音帶着些慵懶:“吵醒梓君了?”
羅雨風一聽他的聲音,真是也怪好聽的。
于是氣消了大半,隔着被子拍打了一下。
紀懷皓輕輕地“嗯”了一聲,她另一半氣也消了。
人沒殘缺,又能打了,真是好極!
她也有心情起床了!
兩人收拾了一下,用完膳,羅雨風依舊是去坤子監做事,等下午清閑,便回到家中換了衣裳,帶上小皇子直奔花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