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青陽珂打樣,魏修依舊是投了另一耳,楚斯木則是下意識地跟青陽珂投了同一耳。
“散箭貫耳!”
羅雨風:……
好家夥,一個技術派,一個運氣派,一個玄學派。
這場遊戲從頭到尾就沒有出現過投空的情況,不是你投到耳上,就是我投到耳内,堪稱一句緊張刺激。
青陽珂看出魏修有些争強好勝,又有心讓着楚斯木,想讓她開心幾回,後面便放了些水。
可惜楚斯木看不出來……
她做事向來投入,很少想七想八,開心時也純粹,不會覺得自己被謙讓了,過後若是猜出了青陽珂所為,也隻會覺得青陽珂自己不想搶風頭,活該輸給她。
魏修呢,平日是研究過投壺的,楚斯木卻未刻意練過,就算能占會蔔,準頭也差,青陽珂一旦讓賢,倒是讓魏修拔得頭籌了。
隻見這小郎君藏不住事兒,滿臉的得意洋洋。
青陽珂不免客套了兩句:“郎君真是好身手。”
魏修開心地說:“我二兄更是厲害。”
羅雨風的眸子往下移了一瞬。
魏刺史家中隻有一位正妻,子嗣也很少,不知有沒有夭折的,反正現在就三個子嗣,都是兒子,魏修排行老三,能讓魏修喚二兄的,應是獻王的正夫魏譽了……
此人進王府前羅雨風是見過的,确實是神貌斐然,有逸群之才,隻不過後來便久居王府了。
羅雨風剛跻身皇親國戚沒多久,也未曾見過他幾回,反正單是看着,他和獻王是挺恩愛的。
雖說魏譽許人前是有些名聲的,但這都八九年過去了,羅雨風等人對他也不熟悉,便也說不出什麼真情實感的話來。
楚斯木運用了在若家學到的技巧,一本正經道:“魏刺史文武雙全,膝下的兒郎自然也沒有差的。”
顯然是對魏譽不甚了解了。
魏修剛斂了下唇角,就聽那位不怎麼言語的縣公張口了。
“郎君未去京中看望王夫麼?”
魏修撇了撇嘴。
“爹爹說我還不穩重,便沒進京幾回。況且……”
他話沒說完,又把嘴閉上了。
羅雨風想了想,那魏譽當年是個名聲在外的,可能沒想過許人……他也好,他弟弟也好,估計是有些想法的。
楚斯木同魏修說,出來行走也沒什麼不好的,若是來了京城,可以去若宅做客雲雲。
魏修也接話,但顯然已經興緻不高了。
一旁的青陽珂察言觀色,覺得天色也晚了,又同他客套了幾句,提出告辭。
外面起了風,雪下得更大了。
魏刺史親自将他們送到府門,又為他們備了馬車。
幾人又是道謝了一遍,适才上了車,讓烏金趕馬,待走遠了,羅雨風才道:“這魏家三郎還挺有意思的。”
聞言,紀懷皓本就留意着她的目光凝實了些。
楚斯木疑惑地問:“有嗎?”
坐在她身旁的青陽珂将脊背放松了一點點。
羅雨風察覺到了車内微妙的變化,覺得好笑,便一時沒有言語。
卻見楚斯木輕輕拍了下大腿,恍然大悟道:“哦!你是不是覺得他欺負起來會很有趣?”
一旁的紀懷皓突然輕笑了一下,雖沒哼出聲,卻是有氣呼出來的。
羅雨風瞬間不覺得好笑了。
她緩緩轉頭,面無表情地看向紀懷皓。
便見紀懷皓立馬把擱在長腿上的胳膊肘收了回來,雙手攏在身前,生動地演繹了什麼叫做低眉順眼。
楚斯木對此毫無察覺,還在認真思索,一本正經地分析道:“阿瑾說你其實很喜歡欺負人,可我還沒弄明白你覺得有趣的标準。”
羅雨風:……
有時,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楚斯木,隻能無奈道:“你不用弄明白。”
楚斯木吃了個小癟,才發現氣氛不對。
她坦然地說:“哦,我知道了。”
然後掏出了一本書,默默看了起來。
羅雨風:……
她獨自消化了這份尴尬,探頭去瞧楚斯木手裡的書,字裡行間的,竟是個話本。
羅雨風看向封面。
《河南道遊記》
“……我上次送你的,沒有這本吧?”
她再擡頭,便見楚斯木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
“那些真的很不錯!我都看完了,所以多尋了一些。”
羅雨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