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不愧是
“你别,别别——”李夫人伸出手蒙着眼睛,不敢去看。
蘇祈春急得蹙眉,哀怨道:“嬸娘,你快看看呀,我們這個樣子可都是拜柏哥哥和谷哥哥所賜。”
蘇祈春拉着陸之山一步步朝李夫人走近,聲音凄慘可憐,“嬸娘,你睜開眼看看呀。”
李夫人當然不敢睜眼,她大喊着救命,狼狽地朝後退去,生怕這不知是人是鬼的三個人要了自己的命。
“你們不要過來!”李夫人一連退至另一頭的桌椅旁,桌上擺着剛放好的茶具,李夫人想也未想便抓起來向前扔去。
玉白的茶碗裡盛着滿滿的茶水,就這樣在空中旋轉。
施之謂大喊:“纖纖小心!”
蘇祈春烏黑的眸子驟然放大,玉白的茶碗宛如在她的眼底越來越近,越來越大,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擋。
茶碗撞在人身上悶悶的一聲響,蘇祈春放下擋在前面的胳膊,緩緩擡頭看過去,她眼前恍惚了一下,直到陸之山的面容清晰地出現在她面前。
“山哥哥,你怎麼樣?被燙到了嗎?”蘇祈春不無擔心地問。
陸之山低下頭,朝着蘇祈春的方向輕輕搖頭。
蘇祈春将陸之山拉至身後,兇巴巴地對着李夫人,紅色的血淚淌在臉上,“嬸娘,我們都變成鬼了你還不放過我們嗎?”
李夫人吓得汗流如漿,慌亂地跑到蘇老夫人身邊,求蘇老夫人道:“母親救我,母親救我!”
蘇老夫人看了這半天的戲,有些咂摸出味兒了,她瞪了一眼李夫人,又笑着跟蘇祈春說:“好了,纖纖,你這一晚上的去哪了?”
蘇祈春沒打算瞞着,她抹了抹臉,露出白嫩的臉頰,拉着陸之山來到蘇老夫人身旁,将昨天夜裡的事說了一遍。
蘇老夫人聽得臉色發青,李夫人更是惶恐不安,再三地說:“柏兒和谷兒不可能做那樣的事。”
蘇老夫人扶着額角,面色蒼白,輕輕揮手示意李夫人莫要再說了,又招來蘇知辛,道:“知辛,快去給施老夫人診一診脈。”
施老夫人半躺在椅子上,臉上血色全無。
蘇知辛應了一聲,雖施家人面容冷淡,但他還是硬着頭皮替施老夫人診了脈。
趁着這功夫,蘇老夫人笑道:“家裡小孩子不懂事,讓施姐姐見笑了,今日之事,還請施姐姐莫要怪罪。”
施老夫人半閉着眼,氣息奄奄,一句話也不想多說,崔夫人和施之謂也都别過臉不說話。
蘇老夫人尴尬轉過頭,借着話頭告辭離去,上馬車時,李夫人上前去扶蘇老夫人,蘇老夫人瞥她一眼,冷冷道:“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蘇家人裡恐怕隻有蘇祈春最坦蕩,她拉着陸之山往外走,身後傳來施之謂的聲音,蘇祈春回頭,甜甜道:“之謂哥哥!”
施之謂臉上滿是擔憂,問道:“纖纖妹妹昨夜可曾受傷?”
他隻慶幸昨夜讓曲餘青跟了過去,不然他此刻恐怕要後悔死。
蘇祈春搖搖頭,眨着眼道:“才沒有,有曲哥哥和山哥哥保護我呢!”她說着,扭臉擡頭去看陸之山,臉上笑意暖暖。
這是施之謂第一次見到陸之山,陸之山眼上蒙着白布,但周身氣質疏朗,不像是尋常之人。
兩人互相凝視的樣子深刻,施之謂目光流轉,暗暗沉沉,他清咳一聲,語氣逐漸淡下來,半是慶幸半是心酸,“既然纖纖妹妹沒事,那我就放心了。”
馬車很快到了蘇府,蘇祈春和陸之山剛下車,茯苓就沖上來抓住蘇祈春的手,淚眼汪汪地說:“女郎,你總算回來了,我都快吓死了。”
蘇祈春擺擺手,笑着說:“你看你那膽兒,也太小了,你家女郎是那麼容易被欺負的麼?再說了,纖纖可是有山哥哥保護的。”
蘇祈春說這話的時候尾巴簡直要翹上天了。
茯苓顫顫地瞟了一眼陸之山,隻覺寒意入骨,她嗫嚅地說:“就是有他才會有事呀!”
“你說什麼呢?”蘇祈春沒聽清楚。
陸之山偏了偏頭,像在看茯苓,茯苓登時連話都說不出了,她拉着蘇祈春的衣袖,聲音低到幾乎聽不見,“沒事沒事。”
回到蘇府後,李夫人便拉着蘇三爺跪在蘇老夫人的門前,哭喊得嗓子都啞了,隻為祈求蘇老夫人的原諒。
那哭聲震天的響,簡直要把房頂都掀翻,路過的人看着這一切,不由得搖頭感歎。
連茯苓也忍不住說了幾句,“他們倆哭有什麼用?該讓蘇川柏和蘇川谷跪在這裡,好好地跟女郎你認錯。”
蘇祈春撲哧一聲笑了,她含笑道:“那可不行!”
茯苓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