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在她快靠近湖心島時,其中一個常常跟着紀崇玉辦事的衙役回過神來,一聲怒喝:
“不好,把她拿下!”
這個黑衣人卻不慌不忙,一雙狐狸眼冷冷地看了那衙役一眼,便不屑地别過眼去。
她身形靈巧如蝶,在繁花掩映的小徑間閃轉騰挪;一邊迅速躲避着守衛和衙役的追趕,一邊飛快地穿梭于小院的每個房間和角落,眼神銳利如鷹,仔細搜尋着每一個可能藏匿之處。
黑衣人的身法靈活,如魚得水,始終遊刃有餘;她的速度之快、身法之巧,令衆人眼花缭亂,難以捉摸。盡管守衛和衙役人數衆多,但一時之間竟難以捕捉她的蹤迹。
然而,随着時間推移,島上的守衛和衙役慢慢聚攏,漸漸形成了包圍之勢。
最終,黑衣人體力漸漸不支,動作開始顯出疲态。
盡管她依舊頑強抵抗,但力不敵衆,終究被衆多守衛和衙役圍困抓獲。
待衆人把五花大綁的黑衣人送到紀崇玉府上時,天已将近黑透。
“大人,人已拿下。”
衙衛谄媚地向紀崇玉行了一禮,巴結地笑了笑,心中默默祈禱他不要因趙秉清脫逃一事而責罵自己。
紀崇玉此時的注意力确實集中在這名黑衣人身上。
他站在庭院回廊間,微微擡起下巴,身旁的随從便立刻把手上提着的燈籠燈照到了她的臉邊。
紀崇玉有些譏諷地俯身,扯下了她臉上蒙着的面罩。
在橙黃燈光的照射下,她的臉龐微微泛光,一雙狹長的狐狸眼眼角微微上挑,透出一股妩媚與狡黠,似笑非笑間攝人心魄。
挺直的鼻梁上方有一顆小痣,恰到好處地點綴了這張如玉的臉龐,平添了幾分獨特的魅力。
紀崇玉看着她,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驚豔,但很快又恢複了冷峻和譏諷。
——長得再好看,也不過是一個男人。
——而且,還是一個葉家安插在他父親手下的眼中釘。
——此次終于有機會可以拔除,怎能不喜?
“沈容端,果然是你。你不僅擅自闖入鄭秀才府中擄走了他的女兒,如今還想嫁禍于我,特地将她帶來,放在了我的湖心島。殊不知,我早已拆穿了你的計謀,已經将她送回了府上!”
紀崇玉有些得意地說着,期待看到在被自己抓獲後依舊波瀾不驚的沈容端聽過自己的一番話後,有更強烈的反應。
沈容端隻是神色平靜地看着滿口胡話的紀崇玉,并沒有如他設想中的一樣大驚失色、驚恐萬分。
紀崇玉見她如此從容,心中更加惱怒。
卻見沈容端的唇角微微勾起,竟是露出了一絲笑意:
“紀崇玉。你當真以為我對你那些床笫之間的事有半分興趣?”
說着,她掃了一圈院子中将自己層層包圍起來、嚴陣以待的守衛,最後把輕蔑的眼神落在了自得的紀崇玉身上。
聞言,紀崇玉瞳孔一縮,心髒一滞,暗道不妙。
自聽湖中府衛來報趙秉清在島上,他便分撥了自己府上的部分仆役前來支援。
後來,更是直接把衙門的衙役、還有府上的全部府衛都調來了此處。
那當時,他的府中,豈不是空空蕩蕩、毫無防備?!
冷汗從紀崇玉的額頭上涔涔而下。
與此同時,他感覺到沈容端狡黠的目光穿過他的肩膀,看向他的背後,一種無形的壓力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一片寂靜中,氣氛如同兩段被扯得緊繃的絲綢般令人透不過氣。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封信突然劃破了凝固的長空,飛向紀崇玉的面龐,擦過他的臉頰而過。
紀崇玉身邊的侍衛迅速反應,伸手接住了這封信,遞到了紀崇玉的手中。
紀崇玉的手微微顫抖,但他仍故作鎮定地接過了這封信。
在燈光的照射下,他打開信封,開始閱讀。
随着他看下去,額頭上的汗珠越來越多,眉頭也越皺越緊。
來回掃視着信紙,每讀一段,眼神中就多一分驚愕和不可置信。
最終,紀崇玉擡起頭,怒視着沈容端,但嘴唇動彈,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