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蘇原本是青色……
“辰砂,帶着疾風去找林豫!”霍青青喝了一聲,自己快步往天權院去了。
霍十一緊緊跟在她身後。
方才那人沒存殺姑娘的心思,應當隻是借了林豫的臉孔來接近姑娘。
霍青青一路走一路思索。
這個時辰,不是射藝課,他應當在的。
果然,她還未至院中,就見着顧衍拉開門,他看到她時愣怔一瞬,很快走過來,臉上挂起笑意:“我正要去找你。”
“南宮澈。”兩人異口同聲,說罷都笑了,顧衍腰間佩刀,行至霍青青前面一步:“去你的院子談。”
霍青青點點頭。
顧衍忽然停住腳步,微微往旁邊讓了一點:“跟在身後做什麼?”
“在想事。”霍青青應了句,她知曉顧衍什麼意思,遂朝前邁了一步與他并肩:“你何時知道的?”
顧衍瞥她一眼:“你能知道的,我未必不能查到。”
“也是,顧大人威武。”
“霍姑娘,少說好聽的哄人。”顧衍覺得霍青青站在他身側的感覺很好,他的步子不緊不慢,全看霍姑娘。
路上也沒說太多,幾人挑了一條小道,能直接到天玑院後院。
顧衍也不知是說笑還是認真,他站在霍姑娘身側,微低下頭同她說了句:“下次别這麼着急,等着我來找你便是。你看今日,還得多跑這一趟,麻煩得很。”
霍青青将他擋開,自己先一步踏進院子裡。
屋内。
霍青青取出方才她勾過的學宮地圖,上面将七個院子都畫上了圈,正是北鬥七星的排列。
“我方才就在想,若是兩年前開始謀劃,為何直到今歲才動手。”霍青青點着這幾處院落:“南宮澈院子裡,顧大人是否探查過?”
顧衍靠上椅背,指節敲擊在桌面:“查過,沒有異常。”
“我比你早來一日,你應當知道,那兩個學子死的屋子和他們的院子,我都帶着伍行查了一遍。你沒查?”顧衍看過來。
“隕長老已至。”
顧衍聞言微微直起身:“你見到了?”
“嗯。”霍青青提了袖子,給顧衍倒上一盞茶:“方才來找你時,遇上了。他變作林豫的模樣,他說,想看看賀乾教的好兒子。”
屋子裡,顧衍垂眸淺嘗一口茶水,迎着霍青青的目光緩緩笑道:“看來……是賀乾的老熟人啊……”
顧衍哼笑一聲,放下茶盞擡手握住霍青青的手腕:“霍姑娘,你說……此次長生教來人,會不會并非隕長老一人?”
隕長老既然擺明是奔着他來的,那何人是為殺霍青青?
霍青青眉頭微蹙,如今隕長老易容成林豫的模樣找上她,想來是已經不藏了。那誰又負責長生教請神賦生?或許前面兩個學子是隕長老的手筆,那這一次呢?
“既然他是來找我的,那霍姑娘這方就可以輕松些。”顧衍松開霍青青的手腕,看着霍姑娘臉不紅心不跳,隻悶着頭想事覺得有些挫敗了。
“今日我聽伍行說了個事,霍姑娘聽不聽?”
“顧大人聽到什麼了?說來我聽聽。”
顧衍倒也不賣關子,指尖點在桌面上慢慢說來。
“伍行這幾日在學宮中同學子們相處得甚好,今日晨間就傳回一些有意思的東西。那齊雲,在我們到學宮的前兩日,曾來尋過南宮澈。兩個人本還在好好談,到後面就起了争執。兩個讀書人,争執起來言語刻薄,最後自然是不歡而散了。”
“直到學宮招新,齊雲以第七名的成績入學。當日來時便去了南宮澈院子門口,也不知那時南宮澈在不在,她進去後,裡面沒有人聲,在裡面呆了那麼一刻鐘就出來了。”
“齊家号稱淇河風雅,骨子裡還是那恪守成規的性子。尤其于男女相交,管教甚嚴。直到齊雲和南宮澈一事。這二人說來也曲折,齊雲與南宮澈本是青梅竹馬,淇河南宮,也曾輝煌過。如你那日所說,一紙婚約,兩人相戀。自幼便呆在一起。”
“可南宮家時運不濟,南宮老爺子因病去了之後,南宮墨池得罪了人,南宮家便沒落下去,隻剩下那一身文人骨。可這個世道上,文人骨能當飯吃嗎?這一紙誓約,延續近百載,早已是物是人非。齊家就齊雲一個獨苗,雖是女兒,卻也自有風骨。而南宮澈于文一途本就無甚天賦。又急于求成不得要領,一直苦學無果。直到十五歲那年,他費盡心力,考入學宮,在學宮之中亦是中下遊。曾多次将自己關在房内,時日一長,就養出怪異孤僻的性子。”
霍青青擡頭,正對上顧衍含笑的眼眸。
顧衍挑眉接着道:“那時候,南宮澈十六歲。”
正是兩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