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的呼吸停滞一瞬。緊接着，心劇烈跳動起來。

“學學學、學姐！”他望着眼前的人，語無倫次。

“是是是、是啊！”程之遙故意學他說話，笑，“你怎麼變結巴了？”

李衍說不出話來。

他看着日思夜想的人就這麼出現在眼前，離自己這麼近，突然覺得從心裡湧出一大股暖流，渾身都變得暖烘烘地，甚至連眼眶都有點微微發燙。

那種驚喜突然降臨的歡欣讓他鼻子發酸，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他趕緊轉過身背對着她，不敢讓她看見自己失态的樣子。

她還是來了。就知道她會來的……

“李衍？”身後傳來她的聲音，“怎麼，不高興見到我啊？”

李衍急忙想否認，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他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眨眨眼，轉過頭。

“不是……是剛剛……沙子吹進了眼睛裡。”他扯着謊，不敢看她，手裡摸過抹布開始擦拭一塵不染的台面。

“這樣啊。沒關系吧？”程之遙關切地問。

“沒、沒關系的。”他紅着臉說，努力做出鎮定自若的樣子。

“那就好。”程之遙就看着他擦完一塵不染的台面，又将咖啡紙杯從一邊倒騰到另一邊，又開始整理擺放得整整齊齊的吸管……

全程手沒閑着，有一種手腳不知道怎麼擺所以必須忙起來的忙碌感。

“那能幫我點單了嗎？”程之遙問。

李衍這才記起學姐是來買咖啡的，自己都忘了。于是窘得臉更紅了。

他站到收銀台前，雙頰發燙，打開點單頁面：“學姐你想喝點什麼。”越緊張臉上表情越嚴肅。

“中杯拿鐵，打包帶走。”程之遙站在他對面，笑着看着他的臉，“幫我做個好看點的圖案。”

“嗯。”李衍用力點頭，小臉通紅，轉頭認真開始準備咖啡。

“哎，你忘收錢了。”她提醒。

“這杯咖啡我請。”李衍說，又紅着臉補充一句，“我現在有錢了，一杯咖啡我可以負擔得起的……”

“明天再讓你請吧。”程之遙把現金推過去。

李衍頭腦依舊懵懵地，沒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堅持着：“沒關系的學姐，就讓我請你一次吧……”

程之遙挑挑眉，沒再堅持，把錢收進錢包，笑着說：“不是不能欠别人情嗎，怎麼讓我欠你的情？”

“這不算欠人情的……這是、這是朋友間的心意……”李衍小聲說着，紅着臉扭頭到身後的咖啡機旁做咖啡。

在他背後，程之遙的目光，緩緩下滑。

他身上穿着深色的制服，背影修長挺拔，比以前沉穩了許多。衣服也不再是從前那樣空蕩蕩挂在身上，而是被肌肉勻稱的身體支撐起來，于是更顯出他極佳的身材比例。墨色的圍裙在腰間高高系起，勾勒出勁瘦的腰肢，兩條腿又直又長。

說來也怪，明明是普通的工作服，穿在他身上，竟有種獨特的高級感。

這麼好的身材，不去做模特可惜了。程之遙微笑着想。

她盡情欣賞着面前人為自己做咖啡的曼妙背影，看着那雙白皙修長的彈鋼琴的手，在機器間操作着，伴着初春的陽光，真是賞心悅目啊賞心悅目~

人心情愉悅的時候，時間就會流逝得格外快。程之遙隻覺得一眨眼的功夫，咖啡就做好了。

李衍紅着臉把咖啡打包好，遞給學姐，害羞得不敢看她。

程之遙沒有直接走，而是揭開咖啡杯的蓋子，欣賞了下表面繪制的圖案。

“嗯~做得很漂亮啊。”她誇贊道，“簡直是藝術品，這麼漂亮，我都不舍得喝掉了。”

聽到學姐的誇贊，李衍開心極了。拉花的圖案是他新學過最複雜的，他很用心做出最漂亮的樣子，想獻給學姐！

可明明心裡已經很開心了，他還是努力按捺住雀躍的心情，用沉靜的表情，矜持道：“沒關系的學姐，喝完這杯，我可以再給你做一杯的……”

程之遙笑着說：“不了吧。一天攝入那麼多咖啡因，該睡不着覺了。”

她擡眼，望着他說：“另一杯，留着明天再給我做吧。”

李衍這次終于抓住了重點。

明天！

李衍瞪大了眼睛。

明天學姐也會過來嗎！！

他望着她的雙眼，努力克制着激動的心情，但内心的歡欣像蝴蝶一樣就要撲扇出來了，讓他手腳再次無處安放。他趕緊低下頭，把洗好的陶瓷杯又一個一個拿出來擦。

“明天，明天我也會在這裡上班呢……”他擦着咖啡杯，努力裝作若無其事地說，手卻在微微顫抖。

明天，我也會在這裡等着學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