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很淡地掃了她一眼,像不認識一樣,騎着車擦過她身側進了車棚,随即長腿一伸,利落下車停好。
這時,那幾個女生小聲的議論聲傳了過來。
“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哪裡好?陳放究竟看好她什麼?”
“妖呗,你看她那雙眼,你有嗎?”
“什麼呀,人家是近水樓台先得月。”
關于她和陳放的閑話,夏珊不是第一回聽到,擱在以往,她根本不在意,但今天她卻覺得胸口像被塞了團火,格外憋悶。
秦時這會轉了身,目光再次掃過她,眼風淩冽,像穿堂而過的風,将她心口的那團火忽地吹滅。
夏珊心頭無端慌了一瞬,可秦時已經收了視線離開了車棚。
陳放沒察覺到她的異樣,掃了眼還站在那嘀嘀咕咕的幾個女生,對她說:“一起進去。”
“不用了,不順路。”夏珊把書包塞給陳放,快步朝學校門口走去。
夏珊是一班,陳放是十班,兩班分列教學樓兩頭,說不順路也不順路。
他們早上上學是分流的,他們兩個班隻能走教學樓兩側的外梯,為的是盡量減少走廊上的噪音。
那幾個女生也同時走向校門口,挨挨擠擠的故意跟在夏珊不遠處說笑着。
“近水樓台先得月,不過也别太得意,興許得到的隻是月亮的影子罷了。”
含沙射影的諷刺,夏珊怎會聽不懂。
有時候女生刻薄起來,真的比男生還惡劣。
夏珊不想跟她們一般見識,她加快腳步超過了走在前面的秦時。
陳放皺了下眉,這些女生聚在一起就是喜歡嚼舌根。
他幾步追上夏珊,說:“夏珊,我送你去班級。”
“不用。”夏珊又加快了腳步。
陳放着急地喊了聲:“夏珊,我......”
沒等他說完,書包帶子就被人扯了下。
陳放下意識轉頭。
“同學,你的鑰匙扣掉了。”秦時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藍色摩托車鑰匙扣,對陳放道。
秦時說完,在陳放茫然的目光中快步追上夏珊。
“早啊!”
夏珊腳步頓了一下,沒想到秦時會主動和她打招呼。
“早。”夏珊機械地應了一句,頭也沒擡。
“那本書我看了,受益匪淺。多謝了。”
夏珊詫異地看向秦時,走在她們身側的幾個女生突然停止了議論,目不轉睛地看向他們。
夏珊明白過來,秦時可能是在幫她解圍。
她感激地應和:“不用謝。”
陳放撿起鑰匙扣時,見夏珊和秦時已經一起上了教學樓的外梯。
走在前面那幾個女生又開始小聲嘀咕:“她可真能勾搭,秦時剛轉過來她就勾搭上了。”
“呵,還真是,秦時轉到哪班不好,偏偏和她一班?”
“看來她又近水樓台先得月了。”
陳放煩躁地準備把鑰匙扣重新挂回書包拉鍊上,卻發現拉鍊豁了口,他疑惑地皺了皺眉,早上出來時明明是好的。
......
夏珊在秦時前面進了教室,她走到座位上時,見兩個男生正圍着她鄰桌劉沖,三人笑着讨論什麼。
見秦時進來,劉沖推開圍着他的兩個男生,走到秦時桌前,“啪”地将一個信封拍在秦時桌上,笑嘻嘻道:“秦哥,你的情書。”
夏珊好奇地轉頭看去,看清那是一個粉色信封。
秦時恰好擡眼和她視線撞個正着,夏珊心虛地收回視線垂下頭。
她臉頰騰地一熱,連帶着心跳也快了幾拍。
隻聽秦時漫不經心地說:“誰讓你收的?”
“哥,這不是我收的,是我從桌子下面撿的。”
“呵,你可真會撿,那你給哪撿就送回哪去。”
“别呀,秦哥,”劉沖為難起來,他湊近秦時壓低聲音給他解釋,“這信可是甯筱寫的,甯筱知道不?她可是我們學校的美女校花學霸,這位甯大小姐估摸是頭一次給人寫情書,你就這麼拒絕怕是......”
“聽好了,我是不收,不是拒絕。”秦時臉色冷了幾分,沒了耐性。
他從書包裡拿出課本,“啪”地攤在桌上,帶起的一陣風将那封信掃落在地。
劉沖愣住,教室内也寂靜下來。
随即早讀的音樂響起,秦時快速彎腰将地上的信撿起來,看也沒看塞進桌堂,對劉沖道:“回去早讀,我自己處理。”
劉沖尴尬地撓了下頭回到座位上。
夏珊捏着卷子的指腹沁了汗,她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
昨晚甯筱應該是把情書放在了那本書裡,那本書掉到前桌的椅子下面時,信封被甩到了劉沖的桌子下面,她沒看着。
看來甯筱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可現在關鍵問題是,秦時好像以為那本書是自己送的。
難道秦時......是記起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