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今時,那張笑臉疊加在一起。
陳蕭笑言道:“咱們第一天軍訓着裝,教官說了啥,你倆還記不記得?”
“你們怎麼不系腰帶?”南薇搶答。
唐淑晨擡頭接上話:“我們系了啊。”
陳蕭模仿教官的青島貴婦口音:“系哪了?我怎麼沒看見?”
“報告,在裡面。”南薇立正,配合着他的演出。
“教官都給氣笑了。”
“那是系外面的,武裝腰帶!懂不懂?不是讓你們當褲腰帶用的。”青島話本來就喜感。
三人笑得正歡,此時,有新生表演節目。
唐淑晨調好機位景别後,隻見顯示屏裡,梳倆麻花辮子的女生正在跳女團舞。
“你看看人家,這才是青春靓麗美少女标配的節目。”誇别人,他都不忘順帶吐槽唐淑晨,“誰像你啊,淨搞一些糙漢子的玩意兒。”
再次回到兩年前的九月,還是這個操場。
向左轉時因分心搞錯方向,陳蕭被罰表演節目。
他站出來,擺出要唱歌的樣子,結果話鋒一轉。
“報告教官,能讓唐淑晨替我表演嗎?”
“為什麼要她替?你倆啥關系?”
整隊人起哄,唐淑晨氣得捶地。
“報告,我倆高中同學,她欠我個人情。”
“什麼人情?”教官也很八卦。
“我,”陳蕭滿腦搜刮,終于想到,“我幫她打過熱水。”
出乎意料的答案,令整隊大笑。
“唐淑晨。”
被點到名字,她不得不站起來。
“到。”
教官年紀不大,性格挺開朗,嚴肅活潑地問:“你願意替他嗎?”
“我不願意。”
聽到意料之中的回答,又是哈哈哈一頓笑。
“但是,”唐淑晨忽然轉折,“我可以替,還他這個人情。”
有戲可看诶,衆人興奮,哄聲連連。
其中,哄最歡那個就是南薇。
“好!陳蕭歸隊。唐淑晨開始表演。”
誰想到她唱了一首《醉拳》。
“我颠颠又倒倒,好比浪濤。有萬種的委屈,付之一笑。我一下低,我一下高,搖搖晃晃不肯倒,酒裡乾坤我最知道。
江湖中闖名号,從來不用刀,我不用刀。千斤的重擔,我一肩挑,我一肩挑。不喊冤,也不求饒,對情意我肯彎腰,醉中仙好漢一條。
莫說狂,狂人心存厚道。莫笑癡,因癡心難找。莫怕醉,醉過海闊天高。且狂且癡且醉趁年少。
我颠颠又倒倒,好比浪濤。有萬種的委屈,付之一笑。我一下低,我一下高,搖搖晃晃不肯倒,酒裡乾坤我最知道。
幹了吧!站穩腳步你放輕松,酒過三巡你别偷溜,棒打老虎雞吃蟲,雞吃了蟲,它變成龍。看我臉紅脖子也粗,心裡明白我是英雄啊。
六六六啊,順五六啊,三星照啊,四季财啊,七匹馬啊,兩相好啊,五魁首啊,一定中!全到了啊,三星照,四季财啊,七匹馬,兩相好啊,五魁首啊。
江湖中闖名号,從來不用刀。千斤的重擔,我一肩挑。不喊冤,也不求饒,對情意我肯彎腰,醉中仙好漢一條。
莫說狂,狂人心存厚道。莫笑癡,因癡心難找。莫怕醉,醉過海闊天高。且狂且癡且醉在今朝。
我颠颠又倒倒,好比浪濤。有萬種的委屈,付之一笑。我一下低,我一下高,搖搖晃晃不肯倒。酒裡乾坤我最知道,酒裡乾坤我最——知——道!”
整首歌一字不落。
連中間和聲部分和劃拳rap,唐淑晨都唱得那叫一個真真切切,清清楚楚。
這場面,同學們都蒙了。
這種歌詞,記它幹嘛?
連見慣奇葩的教官,都流露出一種“這女大學生什麼來頭”的複雜表情。
全程隻南薇一人跟着她的歌聲用力揮舞着帽子,異常興奮,像個迷妹。
那天解散後,頭号迷妹找到唐淑晨。
“嗨,姐妹,咱倆一起玩兒吧。”
唐淑晨一臉豪氣:“行,玩兒呗。”
聽她這語氣,身為怪人愛好者的南薇,一陣竊喜:哇,冷面笑匠耶,我好喜歡!
怪才的女朋友回憶起那天,仍意猶未盡。
“你當時要是來個女團唱跳,咱倆沒準兒現在沒這麼好。”
陳蕭深知自己是人房下烏,悻悻地說:“是夠好的,親也親了,抱也抱了,睡也睡了,你倆一起過吧以後,你那不懂事兒的男朋友趕緊扔了。”
“你看他,還在勸分!”
南薇氣得跳腳,唐淑晨摸摸她頭。
“這你得多體諒,他還沒有不分的經驗。”
“還是淑淑愛我。”
說完,啵一口親唐淑晨臉上。
陳蕭搖搖頭,無言以對。
聽見解散後新生們在聊“軍訓到底有啥意義”,陳蕭壞笑道:“可以收獲女朋友呀。”
“膚淺。”南薇鄙夷地斜了一眼他,默默牽起唐淑晨的手,深情告白,“軍訓,讓我們收獲了彼此!”
唐淑晨也配合,伸手撫上南薇的臉頰。
“差不多得了,”陳蕭扒拉開她倆,“這麼多祖國的花朵看着,也不怕教壞小朋友。”
回系裡還了機器,小組長們又被留下開會。
于是,南薇和陳蕭在樓下等着唐淑晨,閑聊起來。
“陳總,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陳蕭發着微信,瞄她一眼。
南薇趕緊開罐汽水,畢恭畢敬送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