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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Chapter 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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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

在大廈樓頂拍月亮。

高樓之下,是車水馬龍、燈光通明如晝的繁華世間景。

高樓之上,則是一片寂寥清冷、恍兮惚兮、昏昏暗暗似玄潭的無盡荒涼色。

百米之下,古人今人若流水,臉孔換了萬千。

數十萬裡之上,一輪明月,照亮千秋夜。

滿月,夜漸漸為曉。

兩周後。

拍山。

十月秋高氣爽,萬山如畫,層林盡染,漫江碧透。

透過取景器,随環山江流眺望,連綿山巒如同一幅畫卷,緩緩鋪陳開,滿目盡是醉人秋色。

山坡上,山林間,楓葉如火,松柏翠綠,銀杏金黃,三色交相輝映,美感目不暇接。

爬至山頂,極目遠望,天藍明淨,高遠深邃,正是觀賞星河的好時節。

選好位置,立起三腳架,隻待天黑。

日光自腳邊爬遠,暮色暗暗四合,夜空澄淨,鬥轉星移。

夜半,陳蕭喚醒打瞌睡的唐淑晨看星。

“那邊最亮的一顆叫比鄰星,是最接近地球的一顆恒星,它的光呢,至少要走四年半,才能被我們看見,你看它的光,還帶着一點粉紅色。”

唐淑晨揉揉眼睛,打着哈欠,“撩妹手法可以更新一下麼?”

她站起來,取下攝像機,邊檢查回放邊說:“首先呢,最接近地球的那顆恒星,它叫太陽;其次,你指的那個也不是什麼比鄰星,我雖然不懂天文,但是剛好知道一點點,那顆最亮的,其實叫廉貞星,再不濟呢,那麼明顯一個大湯勺挂天上,還真當我不認識北鬥七星麼。”

聽她揭完老底,陳蕭聳聳肩,毫不介懷,擡手指向另一片天。

“咦,你看這邊最亮的那個,它才叫比鄰星——”

“省省吧,”唐淑晨收完器材,一揮手,“走了,收工。”

盡管他總愛講些老梗,但也并非全在插科打诨。

有時,也能起到一些些積極的作用。

比如,某次外拍,遇上大雨那天。

他倆跑到附近公交車站避雨。

到了站台雨搭下,從懷裡拿出來的相機包幹幹爽爽,兩個人卻淋得像剛被打撈上來一樣。

陳蕭抖抖沖鋒衣上的水,問唐淑晨:“冷不冷,外套給你?”

唐淑晨自己從頭濕到腳從外濕到裡,也着實沒必要再保什麼暖。

她擡頭看天,忽然沒好氣地抱怨了句:“你咋不用缸潑呢。”

陳蕭嗤一笑,聽出她這氣不小。

“還不至于。”他說。

“四天沒出太陽了,好不容易晴一會兒,又下雨,真煩!”

話剛出口,一輛出租飛馳着經過,壓起路面積水,濺了他倆一身。

“啊——”

水涼,還髒。

唐淑晨抖着一身泥點子,氣得直跺腳,“煩死了,煩死了!”

旁邊也一身泥的陳蕭卻忍不住笑了。

因為她這語氣,讓他想起了猴哥那個表情包。

聽他樂,唐淑晨眼睛一瞪,憤憤地說:“幸災樂禍。”

他攤攤手,展示肇事出租剛在他身上留下的傑作。

“小姐,我笑,有沒有可能是因為我心态好呢?”

“哼,”唐淑晨黑着臉,“心态不好判斷,人倒确實夠煩。”

“哎呀,煩什麼,來,”陳蕭拉她到簡易座椅上,“你閉上眼睛。”

“幹嘛?”

“我來幫你解決煩惱,你快閉上。”

在陳蕭的強烈要求下,唐淑晨警惕地合上了眼。

感到他在靠近自己,唐淑晨戒備地想,他要幹嘛,不會……不會要彈我腦瓜崩吧,他敢!

等了兩秒,結果并沒有。

他說:“好,現在,你想象自己是一朵羽毛。”

……

唐淑晨皺上眉頭,不明所以地偷瞄他一眼。

陳蕭正閉着眼。

“白色的、輕飄飄的羽毛,正在慢慢,慢慢地往上飄……”

亂風刮過,帶偏一片雨絲,紛紛落到臉上。

唐淑晨擠了一下眼睛,打開一條縫,看看落雨,又歪着頭斜睨陳蕭。

他仍閉着眼,臉上有細小水珠,有一陣風吹過,他馬上結合實情,繼續道:“忽然來了一陣好大的風,我們飄啊飄啊,越飛越快,越飄越高,穿越大雨,啊,好大的雨點,快點躲開!繼續向上飛,加油,加速!咻咻咻,沖啊!飛越積雨雲!飄啊,飄啊,飄啊,沖!我們終于飛到了雲層上端!”

陳蕭閉着眼,笑着問:“喂,現在,你看到了什麼?”

唐淑晨睜着滴流圓的大眼睛,看着身邊一臉陶醉又仿似智障的陳蕭,在心裡犯嘀咕:他這是咋了?

突然神神叨叨,不會淋點雨腦子進水燒短路了吧?

要不要送他去醫院?

還是,幹脆領到廟裡去燒點紙……

“哎,問你呢,你看到了什麼?”

呃……應該看到什麼?

“嗯,飛機嗎?”

陳蕭瞬間掉下臉,斜着下巴瞪她。

“飛你個頭啦飛,太陽!”

又模仿着日前她的語氣嘲諷她,“‘離地球最近的恒星,它叫太陽。’你那天不是很懂嘛,還飛機。”

真能記仇。

“太陽就太陽嘛,你在那飛來飛去的幹嘛?好像中邪一樣。”

“那陰天就陰天呗,有什麼好煩的?反正雲彩上面一直都是晴天啊。”

好一個“雲上一直是晴天”。

對啊,太陽原本就挂在那裡一直發着光,隻不過呢,人的頭上總有一些像雲那樣的東西聚聚散散、來來去去,而已。

唐淑晨倏然笑了,沒想到他竟然也會有如此智慧的時刻。

她拍拍他濕漉漉的頭,贊歎地說:“你這個邪中的,還真不賴!”

“呸,”陳蕭扒拉開她的手,“誇我一句有多難?你才中邪呢。”

“也行。”

唐淑晨低了低頭,擡眼直勾勾盯他,瞬間狡黠一笑。

一個快閃,沖進雨裡,狂奔起來。

“诶!”

陳蕭蹭地一下站起來。

條件反射地想去拽她回來,無奈身邊擺着一衆設備,隻能對着已跑遠的她大喊:“不想拿包你直說!”

拍過大名鼎鼎的山海、日月、星河之後,也拍名不見經傳的,沒什麼人看的,破破爛爛的。

入冬,去公園拍座椅,拍凍河邊孤零零的雪人,拍分類之後的垃圾桶。

入夜,拍天黑後的街燈,拍閃着紅點的吊塔,拍十字路口的紅綠燈,也拍那些在街角寂寞等天亮的充電樁和共享單車。

拍清晨的郵筒,拍商業街上矗立的鐘樓,拍老街1960年的下水道井蓋,拍鐵軌,拍廢置的綠皮火車,拍站牌,拍路标,拍貼滿換來換去小廣告的電線杆……

拍綠化帶風塵仆仆的樹,拍馬路上的限高架,拍抓超速的攝像頭,拍消防栓,拍高壓配電箱,拍既供人等車又替人擋雨雪的公交站……

它們成年累月不動,不變,不作聲。

看着人來人往,挨過日月輪升,見證過人潮洶湧,也經曆過無數次無人的空蕩蕩。

跟着唐淑晨拍了三個半月,陳蕭還是想不明白。

他向她發問:“為什麼要拍這些?”

唐淑晨說:“有天晚上,看了場戲,忽然有點感觸。”

她停一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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