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蕭忽地貼到她臉側,輕浮地在她耳邊吹了口氣。
唐淑晨條件反射地别過頭去,卻又轉回頭來生氣地瞪他。
陳蕭舉着被她掙脫的手,慢慢搓着自己指尖,調笑着說:“你以為浪子真會回頭嗎?”
他挑眼看她。
“别做夢了,浪子一輩子都是浪子,改不了的。”
唐淑晨忽地拉住他袖子。
“你說過你不是。”
“當時為了追你……哎,男人為了達到目的,當然什麼鬼話都說得出來了,你當真啊?”
他撥開她的手,撣撣衣袖,嫌棄地說:“我也就新鮮一陣子,現在膩了,早知道不招惹你們這種母胎solo了,一副玩不起的樣子,啧啧啧,真麻煩。”
他握着酒杯大搖大擺地離開。
唐淑晨在他身後大聲質問道:“你表演這種自甘堕落的樣子到底是為了什麼?”
陳蕭置若罔聞。
他拉開玻璃門,走進喧鬧的音樂中,回到客廳和美女們談笑,繼續沉浸在他的狂歡派對中,仿佛唐淑晨并不存在。
他一口喝了手裡的酒,喉結在迷幻的燈光中滾了一滾,眼皮不擡,随意拉住一個熱舞中的美女,轉身就一起進了卧室。
隔着昏昏光線望着他,唐淑晨心中不禁感到一陣失望和憤怒。
她當然清楚陳蕭并不是這樣的性格。
可他卻在這裡公然跟她展示自己的堕落和頹廢。
除了在刻意刺激她、激怒她,把她叫來看這種場面,還能是為了什麼?
從她回來之前,他的種種反常就在說明,原來他那時已經在鋪墊這場推開她的戲碼。
唐淑晨越想越氣。
她跟過去推開卧室的門,竟看見衣衫不整的兩個人厮混在一起。
陳蕭當真在親吻那個女孩子!
震驚中,唐淑晨慌忙地沖過去将他扯開,看到他大敞的襯衫衣擺,氣得上去就是一拳。
再次打到他左臉。
陳蕭半仰在床上,吃痛地順着滑落的被子一起跌坐在地闆上。
他倚着床尾,回頭看她。
隻見唐淑晨胸膛劇烈起伏,顯然也是怒到了極點。
他眼神瞬間一暗,咬緊牙狠下心來,突然站起來沖她暴怒大吼:“你打上瘾了是吧!”
“你才是上瘾了!天天醉生夢死,為什麼要把自己搞成這樣!”
她毫不客氣地吼回去。
陳蕭目露兇光,惡狠狠地推她肩膀。
“你憑什麼管我?”
唐淑晨踉跄兩步,失望地看着他,盛怒之下,越過他扯着床上半醉美女扔出卧室。
外面轟隆隆的音樂聲讓她異常煩躁。
唐淑晨氣沖沖地走過去拔掉音響和彩燈電源,啪地按開客廳大燈。
瞬間的安靜和明晃晃的高亮度燈光,令上一秒還在狂歡中醉生夢死的人們瞬間停止了動作。
唐淑晨站在人群裡,擲地有聲地說道:“給你們一分鐘,現在開始立刻給我滾!晚一秒還沒踏出那邊的大門,我馬上報警舉報這裡有人聚衆淫*亂*吸毒,你們有一個算一個誰都跑不了!”
客廳裡,突然響起爆笑聲。
衆人或捂着肚子,或互相搭肩膀,嘻嘻哈哈看起熱鬧。
過了半分鐘,還有人發出零星幾聲嘲笑。
但随着唐淑晨手機屏幕上倒計時秒數的減少,在場俊男靓女看着唐淑晨冷漠的眼神和越來越狠的威懾氣場,須臾間開始變得心虛和害怕。
陳蕭靠着卧室門框,因灌多了酒而暈眩頭痛。
衆人見他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紛紛識相地抱起衣服鞋子一個一個往外跑……
公寓大門砰地關上。
房間裡隻剩下他和她兩個人。
陳蕭當即拿唐淑晨攪黃他“好事”作借口發難。
他借着酒勁兒,大吼大叫。
“我就是個爛人!這就是我本來面目,受不了你可以走啊!我不過跟别人親一下,你就擺出這副死樣子,我每部戲都有這些,你不是還口口聲聲讓我多練麼?我還沒盡興呢,你把人都趕走了,你替她嗎!”
……他居然做到這個地步。
如此自我踐踏。
唐淑晨内心刹時一片凄然,氣得眼淚直接掉下來,沒經過臉。
滾滾淚滴,仿似驚雷震在耳邊。
陳蕭見了,瞬間酒醒大半,心痛不已,下意識擡手想撫過她婆娑眼眸。
她卻落下眼睫,氣得頻頻點頭。
“好啊,我替就我替,絕色男星便宜别人不如便宜我!”
唐淑晨當真開始脫去衣衫。
腰帶、大衣、針織連身裙、打底衫……
每脫一件,就逼近陳蕭一步。
直到剩下一件白色緊身背心裙,薄薄一層,微透着肌膚。
她仍要繼續。
陳蕭不忍,出手攔住她。
她倏然發瘋一般,掙脫他,執意不停。
陳蕭用盡全力去抱住她。
她用盡全力去掙紮開。
他第一次如此用力地抱緊她。
……
客廳裡。
時鐘發出咔哒咔哒的微弱響聲,紅色秒針一顫一顫,爬過模糊時間的虛構刻度。
在陳蕭的懷抱中,唐淑晨終于慢慢平息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