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領導在台上說話,铿锵有力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響校園每個角落。
“一個人如果有勇氣去面對挑戰,用堅持不懈的精神去克服困難,那麼再困難的困難也不再是困難……”
全校靜谧無聲,學生偶爾有一點小騷動,也堙滅在寬廣遼闊的操場之中。
大榕樹下這邊,于卿兒的處境十分尴尬。
老狼問于卿兒頭發怎麼沒染黑,于卿兒沒吭聲,老狼問她父母怎麼沒有來學校,于卿兒不回答,老狼又問她父母的電話号碼,他要親自打電話過去問問,于卿兒依舊沉默不言。
三問三不答,着實把老狼氣得不輕。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要麼你把頭發染黑拉直,要麼請家長來一趟學校,如果明天還是這樣,你就回家好好反省不用來學校了,什麼時候把頭發整改清楚了什麼時候回校。”
撂下這句話,老狼讓于卿兒歸隊。
于卿兒有心想走,老狼一放人,她便毫不遲疑走了。
全校還在集隊,從舞台前走過顯然不合時宜,為了避免社死,于卿兒從高三(1)班旁邊繞後走。
聶堯全班個頭最高,站在最後一排,于卿兒從他旁邊經過時,一張白皙俏麗的臉染滿抑郁之色,像是藏滿了心事,凄清孤傲又抑郁寡歡。
老實說,聶堯不是不可以幫她跟老狼說情,前提是她不是用威脅的方式要求他,長這麼大從沒人敢這樣挑戰他的底線,她是第一個。
其實,聶堯很小的時候就見過于卿兒,他當時大概七八歲,爺爺說帶他去拜訪江海市一位老朋友,聶堯後來知道,爺爺其實是去借錢。
當時聶堯爸爸的家具公司剛起步,處處需要用到錢,沒有錢公司和工廠寸步難行,所以才有他和爺爺這一趟江海市之行。
如今的聶家今非昔比,但在那個時候,聶家也隻是一個稍微比鄰居家富裕一些的家庭,畢竟聶堯爺爺是中醫藥館有名的醫師,前來找他看病的人不少,當然當時的名氣比不得現在。
聶堯第一次進到于家的别墅,年幼的他隻感覺到新奇,然後他看到了于卿兒。
于卿兒穿着公主裙洋裝,腳下配一雙亮晶晶的小皮鞋,加上膚色和發色異于常人,她像一個外國版精雕細琢的小洋娃娃。
記憶中于卿兒的性格和現在不一樣,可以說是兩個人,小時候的她活潑開朗,熱情好動,對人率真又友好。
大人們在茶桌前談話,于卿兒帶聶堯去别墅院落玩耍,她帶他去玩秋千,開兒童汽車,吃巧克力千層蛋糕,最後一起玩拼圖遊戲。
聶堯喝太多果汁想要上廁所,于卿兒就牽他的手去找衛生間,等他扯下褲子尿尿,她就蹲下來看,一臉的嬉笑與好奇。
想到這裡,聶堯趕忙打住,不願意回想那份細節。
為什麼突然想起那段記憶,聶堯一時說不清,或許是覺得長大後的于卿兒性格讓他出乎意料,她不該是失去活潑率真微微有些叛逆的樣子。
于卿兒走後,一班後排男生開始低聲讨論,聲音忽高忽低,聶堯也站後排,不想聽也聽到了耳裡。
“我靠,長得也太好看了吧。”
“好像是八班的,皮膚好白,有一點點像俄羅斯人。”
“我以前怎麼沒見過她?”
“聽說是新轉校生。”
“哦,難怪。”
“昨天有人在一中表白牆告白,好像說的就是她。”
“對,投稿的是九班的顔樂天。”
“顔樂天不是喜歡班長林淼淼嗎?高一那會兒跟人表白過。”
“誰知道。”
——
晚上,晚自習。
教室燈火通明,天花闆的風扇和教室老舊的空調同時運作,教室冰冷沉寂,毫無人聲。
一班作為特尖班,是全校的明星班,學習氛圍格外濃郁,即便講台上沒有老師維持紀律,教室依舊安安靜靜,針落有聲。
聶堯做完幾道高難度奧數題,剛放下筆,下課鈴聲響起。
這是課間,晚自習還有一節課才結束。
然而(1)班和其他班不同,即便是下課時間,教室仍舊安靜沉默,沒有人離開座位,大家都在默默刷題。
聶堯準備出教室,一個男生帶着物理習題冊走過來,一臉小心翼翼道:“聶堯你好,我是新來的藍鵬海,我能請教你一個物理題嗎?”
聶堯遲疑兩秒才想起這人的來曆,他是老狼要求他幫扶的對象。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