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試!”
用電話手表撥通于信厚的号碼,沒一會兒,電話接通。
聽到電話裡老人的聲音,于卿兒終于控制不住,張開嘴哇哇大哭起來。
其實她比聶堯還害怕,她隻是假裝鎮定。
她害怕海水,害怕沒有支撐的漂浮感,害怕鲨魚,害怕被鲨魚一口吃掉。
直到後來很長一段時間,于卿兒對海水都有着嚴重的心理陰影。
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于卿兒和聶堯被大人救上遊艇,幾個搶玩具水槍的小男生被他們父母嚴厲處置,屁股鮮嫩的油皮被打得皮開肉綻。
再後來,聶堯和爺爺離開江海市,回到了梨花街。
于卿兒也漸漸忘記了聶堯,認識了新的朋友。
時間一晃。
已是十年。
——
出租車抵達梨花街,在聶家别墅前停下。
于卿兒枕着聶堯的肩膀,一路睡得很沉,車子停靠路旁她仍然無知無覺。
“于卿兒?”
聶堯試圖喚醒她。
然而某人隻是皺了下眉,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枕着聶堯的肩美美睡着。
“于卿兒,我們到了。”聶堯道。
見某人仍沒有反應,迫于無奈,他打橫抱她下了車。
聶堯今天被打得不輕,全身疼到沒一處不在抗議,腦袋又破了一個大口,流出不少血,離開醫院前醫生還提醒他回家好好調養。
此時此刻,這位一級傷員被迫幹起了體力活。
于卿兒不胖,但也不輕。
聶堯把她抱到沙發上,身體冒出一身冷汗。
脫掉于卿兒的皮鞋,給她蓋了一塊毯子,聶堯認真凝視她的臉。
與小時候相比,于卿兒的容貌更為驚豔,小女孩的稚拙之氣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卻是妖豔與明媚,她一颦一笑仿佛帶鈎子似地吸引着旁人,偶爾某個瞬間,他也難以免俗被她吸引。
沉思片刻,聶堯起身關上别墅大門,而後步履艱難地走上了二樓。
第二天,聶堯請假,悶在房間裡睡覺。
沒人催促于卿兒起床,毫不意外,她起晚了。
她從沙發上爬起來,看一眼手機時間,上面顯示上午九點。
現在去學校上課,班主任那個姓梁的女人不得活剮了她?于卿兒心想。
既然已經遲到,幹脆破罐子破摔,今天就不去學校了。
反正她也聽不懂課,反正她是差等生可有可無。
看一眼樓上,于卿兒有些窩火。
聶堯不仗義,居然自己去學校不叫她。
走到别墅二樓,她想去洗個澡,經過聶堯的房間門口,她聽到裡面有聲音,像是陶瓷杯落了地。
于卿兒有些意外,她沒想到聶堯居然在家。
想到他昨晚受了傷,于卿兒當下了然。
洗了澡,刷了牙。
換上一套新衣服,于卿兒拎手機去梨花街閑逛。
梨花街很多人對她都很好奇,每次見她都要多看兩眼,好似她不是中國人而是個老外。
經過那條死胡同,豆漿油條攤點今天沒擺攤,胡同空空蕩蕩,于卿兒經過時依稀能看到地上暗沉的血迹。
可想而知,當時的戰況有多激烈。
在牛肉面館裡吃了面,想到聶堯在家,于卿兒給他買了包子豆漿回到别墅。
走到聶堯房門口,于卿兒敲三下房門:“聶堯,你在不在裡面?”
房間安靜了一會兒,男生清冷沉悶的聲音響起,他隻回了一個字。
“嗯。”
“我有包子,你吃不吃啊?”
又安靜數秒,他回:“不吃。”
于卿兒手欠,伸手按動門把手,于是門就這麼……開了。
她先聞到一股幽幽的暗香,像是沐浴露和空氣清新劑的味道,那味道很清淡,隻在開門的那一刹那。
于卿兒探腦袋往裡看,見聶堯圍着一條浴巾,站在鏡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