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搞了半天在這老頭心裡魔頭複生還沒自個兒徒弟性命重要。
如今大災在即,儀軒也沒功夫陪着他在這裡悲悲切切,她隻得再說一遍:“容虛掌門,當下魔頭複活不該以此為重,難道你隻顧想着自己徒弟是死是活嗎?”
容虛感歎一聲道:“儀軒道長,屠予息複活之事猶有挽回之地,但我徒弟身死卻是複生不了了。”
這話說得是有幾分道理,但現在可不是由着容虛傷心的時候,她來此是為了商讨對策,不是來看容虛悼念徒弟。她隻能将實情說出:“容虛掌門,你那徒弟沒死,還天天在屠予息身邊陪伴他左右呢。”
“沒死?那怎麼可能,身為魔血宿主隻要屠予複活,不論是誰都必死無疑。”容虛并不相信。
“我又何必騙掌門呢?掌門若是不信,大可以去全瀾派看去,至于令徒為何能活下來,那我也不清楚了。”儀軒歎氣道,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千裡迢迢來穹遙派找容虛商量,結果卻在人家徒弟是生是死上解釋半天。
儀軒有心要告訴容虛,他的徒弟不光沒死,現在還成了唯一算得上讓屠予息有所顧忌的人,可她實在不想在這無關緊要的事上掰扯了。
容虛聽儀軒這麼說,也覺得儀軒沒有必要在這件事情上欺騙自,為莫麗蘇能活下來感到高興之餘,這才開始認真考慮儀軒說的事情。
他搖頭道:“屠予息是死不了的,除了用五大宗門至寶封印他,沒有任何對付他的法子,我明日着手聯絡其他宗門領袖。至于你們芝興宗的‘溶血珠’那隻得拜托儀軒道長了。”
儀軒點了點頭,起身準備披鬥篷的時候,容虛突然叫住了她:“儀軒且慢走,貧道有一事相問,那屠予息是何時複活的?”
儀軒手中的動作一滞,不知容虛為何問了這麼一句,若是要據實回答,那他肯定要質問為何沒及時告知他,儀軒承認,在這件事兒上,她确實有幾分私心,可若是對容虛撒了謊,隻怕日後他同别人商量時早晚得知實情,到時候就更為尴尬了。
一時之間儀軒也不知該怎麼回答他,容虛本是無意詢問,但見儀軒僵在那裡沒有回答他,反倒心中有了疑惑,他覺得這并非什麼不可說之事,她這般猶豫想必是有什麼内情。
于是,又追問了句:“儀軒道長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隐?”
難言之隐自然是有的,容虛這麼一問她,儀軒想到平日裡自家宗門受到的不公,她知容虛此人還算公道,索性就将自己心中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
“容虛掌門,我不妨将實話告訴你,屠予息早就複活一段時日了,他還曾在封印之處休整了幾日,這才被我師姐接了回去,我師姐不讓我們将屠予息複活的消息傳給穹遙派,所以容虛掌門不知情就是這個原因。”
儀軒将鬥篷重新放回原處,繼續道:“原本我在得知屠予息複活就該第一時間告知掌門你,但我那時有點私心。”
“私心?儀軒道長何處此言?”聽到這些,容虛并沒有感到多少驚訝,他相信凡是必有因果,儀軒這麼做到底是有什麼因,那比驚訝于事情本身更為重要。
“掌門是否想過,我師姐好歹也是仙門正道的的領袖之一,自入門以來當是受生湘老祖的仁愛之道熏陶,為何她會起了複活魔頭屠予息的念頭?”儀軒反問道。
其實這件事情容虛不是沒有懷疑過,他也想不明白戊軒子好端端的為什麼會做這件事情,隻不過當時儀軒主動将此事告知他,他全然以為這不過是戊軒子自個兒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否則她自己的師妹不會“背叛”她。
隻是事到如今,儀軒卻沒有在屠予息複活之際第一時間通知他,他不得不猜這其中另有隐情。
容虛搖了搖頭,他猜不出來。
儀軒深吸一口氣,接着說道:“師姐本是道心堅定之人,信奉仁愛之道,自她繼任掌門以來,挽救過多少人的性命。可是被我們救過的那些人卻反過來嘲諷我們,嘲諷我們芝興一宗是修真界最無用的宗門……”
說到這裡,儀軒看到容虛那欲言又止的模樣,替他說道:“我知道容虛掌門肯定想說,穹遙派的弟子并未如此過,可容虛掌門能約束得了自家弟子還能約束得了别家宗門嗎?這口氣别說是師姐了,就是我也咽不下去,眼看着芝興宗就此衰落,師姐才铤而走險,想着借屠予息複活來出自己心中這口惡氣。”
容虛聽到這些心裡甚不是滋味,他想到生湘老祖對他們的教誨,告知他們五大宗門子弟互敬互愛方才能長久,可惜有人不能遵守,以至于有了今日災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