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富和周琴一聽就知曉來人是誰了,臉色不大好的互相對視了一眼。
陳少揚皺眉小聲嘀咕:“我靠,還真來人了。他是狗耳朵嗎,這都能聽出來。嘶,不過這聲音怎麼聽起來有點耳熟啊。”
聲音小,陳大富沒聽清:“閨女,小野,你們在屋裡繼續吃飯,我和你媽出去看看。”末了還不忘叮囑凳子長釘子似的兒子,“還有你,給我老實點。”
夫妻倆走出去後,還帶上了門。
聞野察覺到嶽父嶽母的神色異常,低聲詢問:“媳婦兒,外面的人是誰啊?”
他還在問是誰,一旁的陳少揚已經趴在門縫偷看偷聽了。
陳春桃沒了胃口,放下筷子後說:“說話的是我大伯。但我猜測,來的人不止大伯一個。小弟,我猜對沒?”
“對,還有死老太婆和陳少衛這條狗。”陳少揚暗自攥緊拳頭,試圖用兇狠的眼神将外面的人統統殺死。這些人居然還敢找上門,真是小刀拉屁股,給他開了眼了。
陳春桃不贊同的說:“你說話注意點,不要侮辱了可愛的狗狗。”
陳少揚附和的點點頭:“姐你說的對,他連當狗都不配。豬狗不如的畜生!姐,這回我形容的對吧?”
“對了。”
聞野知道自家媳婦兒還有個不常來往的親奶奶,好像是和大伯一家住在一起。幾年前分家的事他多少聽說過一些,但具體因為什麼不清楚。
方才幾人奇怪的态度,尤其還提到了陳少衛這個名字,看來應該是和這人有關。
這會兒不是問這的時候,“媳婦兒,我擔心爸媽應付不過來,要不你和少揚在這裡待着,我出去看看吧。”
陳春桃微微蹙眉,還沒說行不行,在狗狗祟祟偷聽的陳少揚不知看到了什麼,拉開門跟個小炮彈似的沖了出去。
“都是親戚,幫幫忙怎麼了。二叔二嬸,幾年前陳春桃嫉妒我有奶的偏愛,故意冤枉我,我都沒跟她計較……”陳少衛不以為意的纂改着事實,兩句話就把錯誤全推到了陳春桃身上。
暴躁小弟陳少揚上線。
他掄起腳邊掃帚就揮舞過去,瞪得溜圓的眼睛裡盛滿了怒火:“放你娘的狗屁!誰跟你們是親戚啊。陳少衛,你說這話還要臉嗎?想讓我姐夫幫你進機械廠工作?你做夢去吧!”
“還有你,死老太婆你就知道欺負我爸媽,看我不我打死你們!”
“一群豬狗不如的畜生,我看你腦子裝的都是屎……滾,都給我滾出我家!”
利嘴持續輸出。
陳少揚掃帚揮舞的毫無章法,看到人就橫掃過去,連大伯陳大軍都沒放過。在他心裡,陳少衛今天能這般惡毒肆意,陳大軍這個當爸的脫不了幹系。
自己兒子都管不好,去死了算了。
周琴裝模作樣的上前攔了攔:“陳少揚,你給我停下!”
孫子打奶奶,這傳出去總歸是小輩吃虧。一個‘孝’字,壓了陳大富和周琴二十多年,吃了太多的苦頭。
陳老太狼狽的躲閃,一個沒注意被掃帚打到了胸口,疼得她面容扭曲。退到院子門檻外,惱怒沖陳大富吼道:“陳大富!你就這樣看你兒子打生你養你的老娘?你良心是被狗吃了嗎?”
陳大軍一副好大哥的憂心模樣:“大富,我知道你對我有怨言,但媽始終是我們的長輩,你不該縱容少揚這樣做的。”
“行了。”陳大富拉住還想追出去打的兒子,走了過去,語氣平靜的問,“大哥,我就想問一句話。”
“在來我家前,你知道陳少衛的想法嗎?”
被多年來隻知道埋頭苦幹的親弟弟逼問,陳大軍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大富,你問這個做什麼?”
陳大富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心底還是有些失望,“兩年前我說的就很清楚了,除了每月給贍養費,我們兩家就沒别的關系了。春桃是我的女兒,我不允許任何人欺負她。”
“哪怕是我的親人也不行。”
事關陳春桃,護妻狂魔聞野準時出場。
他站在陳大富旁邊,眯着眼看向捂着肚子的陳少衛:“就是你想去機械廠工作?”
長得好醜一男的,和他媳婦兒似乎有恩怨?
陳少衛以為有戲,忍着肚子的疼痛急忙上前,低聲下氣的回答:“對,是我。堂妹夫,你看你能不能幫幫我啊?那死丫……啊,春桃堂妹嫁給了你。聞陳兩家就是親戚了。進機械廠對我們來說很難,對你應該就是動動嘴巴的小事了。”
聞野耳朵不聾,臉色唰的沉了下來:“你剛才是想罵我媳婦兒?死丫頭?”
陳少衛慌亂擺擺手:“不是,我沒有……”
聞野冷笑一聲,往旁邊走了兩步,再一腳用力踹在他後腿彎,“不知死活的玩意兒。”當着他的面兒都敢這樣罵,足以見得這稱呼是習慣了。
陳少衛膝蓋一疼,竟直直對着陳春桃跪了下去,雙手撲在滿是泥土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