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小子在問什麼?淩雅清被這個問題問得一陣的愣神。一雙寫滿不可思議的雙眸慢慢在淩峙桀那張俊美無匹的臉上聚焦。他帶着最後一絲希望,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剛剛在說什麼?”
“問你是誰啊。”淩峙桀挑挑眉,“雖然你很眼熟,但我不認識你。”
“你不認識我?”淩雅清的音一下高了八度,吓了身邊的淩峙桀好大一跳,“你個臭小子,你仔細看看,還敢說不認識我?”
淩峙桀依言很認真地打量起這個眼熟的淩家人:一張臉是男人中罕見的鵝蛋形,細長的劍眉斜飛入鬓;一雙杏眼瞪得溜圓,橫眉豎目估計就是用來形容眼前這位仁兄的;堅挺的鼻子長得蠻秀氣,一張薄唇也很性感。這幾樣零件湊一起來看,就一個字——帥。不過這帥哥到底是誰啊?
“現在知道我是誰了?”淩雅清一臉期待的看着他,問道。
淩峙桀眨了眨眼,笑的很腼腆:“呵呵,不好意思啊,你到底是誰啊?”
“我……”淩雅清很想一巴掌抽上去。可手才舉起來就很無力的放了下來,想想小堂弟不認識他也情有可原。畢竟大家長大後也才見過沒幾次,“我是淩雅清,你二堂兄。”
“淩雅清,二堂兄?”淩峙桀飛速的在腦子裡查找了下,在确認記憶庫裡沒這個人後轉身朝來時的路走去。既然不認識這家夥,就沒必要聽他說什麼了,還是翹課要緊,再有10分鐘就下課了。
“等等,你去哪兒?”淩雅清發現背後正開溜的小堂弟,喝道。
“和你無關吧。”淩峙桀皺着眉頭。他不喜歡别人管他,尤其是不認識的人。
淩雅清也跟着皺眉。家族裡的傳言果然沒錯,淩峙桀這個小堂弟是個很獨立的人,“我有些事想和你談談。”
“我不認識你。”淩峙桀這次幹脆采取忽視态度,把他當成了氧氣中的一個分子。
頭痛。這是淩雅清在于淩峙桀短短幾分鐘接觸後的感覺。不過,頭痛歸頭痛,事兒是不能誤的。淩雅清稍微思考了下,喊住了走得有點遠的淩峙桀:“這事兒是爺爺叫我跟你說的。”
“爺爺?”淩峙桀轉過身,很是懷疑的向他望來。
淩雅清肯定的點點頭,心裡卻在偷着樂:爺爺這張牌還真是好用啊。
皺着眉,淩峙桀一步一踱的走道淩雅清身邊站定:“說吧,什麼事兒?”盡管他并不想知道爺爺要跟他說什麼話,但最基本的尊老他還是懂的。不過這也隻是針對自己身邊的人而言,外人?外人就不管他的事了。
“我們還是去學生會說吧。”淩雅清擡頭看看天上的太陽,還不時的将手掌當扇子用的扇兩下,以顯示天氣的炎熱。
淩峙桀瞄了言太陽,再瞄了眼堂兄,一聲不吭的往學生會走去。在他而言,今天的天氣并不是很熱,太陽也不是很毒辣。
學生會裡,淩雨音早已煮好了咖啡等着他們了。
“這是你的雨音堂姐。”有了剛才的前車之鑒,淩雅清一進門就先介紹道,也好免去淩雨音的尴尬。
“堂姐。”淩峙桀點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淩雨音抱起桌上的文件夾,邊走邊道:“你們慢慢談,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淩雅清端着香濃的咖啡,享受的啜了一口,直到淩雨音關上門後,才正色道:“峙桀,爺爺已經指名由你來擔任新一屆的學生會的會長了。”
“學生會會長,為什麼?”淩峙桀拿起杯子,再看清杯中是咖啡而非茶後,将它原封不動的放了回去,“我沒興趣。”
“沒興趣!”淩雅清疑惑的看着對面的堂弟,問道,“你知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淩峙桀雙眸盯着桌上的咖啡杯,無所謂道:“不管這意味着什麼,都與我無關。我對學生會會長一職沒有興趣。”
“你連進入董事會的興趣都沒有?”淩雅清直截了當地問道。鴻文學院各年級學生會會長的産生有兩種方式:學生選舉與董事會任命。前者産生的會長是在後者沒有指名的人選時才會獲得認同,而由董事會指名的學生會會長皆是學院各董事的子侄。可以說,被指定為會長的人在畢業後都将繼承其父輩的職權而成為學院董事會的董事;而被指定的淩家人,不但在将來能夠成為董事會的一員,同時也擁有了角逐家族族長寶座的權利。淩雅清以為小堂弟還搞不清楚被指定為學生會會長所代表的含義,好意的提醒他。
淩峙桀一邊玩轉着剛從筆筒裡抽出的水筆,毫不介意道:“你喜歡的話自己幹好了,别來煩我就成。”
“呵呵。”淩雅清幹笑兩聲,看來這個小堂弟對權、利這些東西沒興趣啊。不過,他可不敢做這個主,順手提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撥了個号,在與對方說了幾句話後将話筒遞了過去,“既然你不想做這個會長,就自己跟爺爺說去,我可沒那能力做主。”就算有也不敢啊。
淩峙桀扁扁嘴,狠狠瞪了笑眯眯的淩雅清一眼,接過了話筒。
淩雅清漫漫起身走出了學生會,把空間留給了正在通話的爺孫兩。靜靜的立在走廊中,從窗台眺望着遠處濃郁的樹林,耳邊回響起了爺爺的話語。那還是前幾天的事,自己為了學生會會長一事而特意去的。
他清楚的記得,爺爺沒等自己開口,就将一封信給了自己。信裡隻有三個字:淩——峙——桀。當時他不解,一如現在,他仍舊想不通。論經驗、論資曆,淩雨音都比小堂弟來的強啊。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學生會的門打開了。淩峙桀一臉被騙得從裡面走了出來。
淩雅清一付看好戲的表情看着他,從他那臭臭的神情看,用腳趾頭想就能知道爺孫倆的較量誰勝誰負了。呵呵,姜畢竟還是老的辣啊!
淩峙桀站在淩雅清身邊,劍眉緊鎖,目光飄忽。望着窗外美景的眼珠轉了一圈又一圈,轉着轉着,就定格在了淩雅清的身上。
同樣在觀賞風景,腦子裡又在想些雜七雜八事情的淩雅清忽然感到一股熱切的目光正注視着自己。他有點受不了的擡起頭,迎上小堂弟那雙真摯的、狂喜的雙眸。這下,換他皺眉了。看小堂弟那雙不懷好意的眸光,明顯是對自己有所圖謀啊!
不錯,他猜的很對。淩峙桀的确對他有所某,還是關系到自身下半輩子幸福的那種。學生會會長這個稱呼自己算是去不掉了,但頂着稱呼不幹事兒這總成吧。可自己不管事兒總得有人出面料理吧,可該找誰呢?正為此煩惱的淩峙桀很自然的把目光聚焦在了身邊這位很快就将成為過去式的現任學生會會長的身上。這可是個好人選啊!沒說的,就是他了。
在那雙壞壞的眼光的注視下,淩雅清的腦海裡生平第一次出現了“逃”這個字。以往,就算碰到小偷強盜土匪打劫,被打得半死都沒想過要逃的淩雅清,這次卻想到了逃跑;并且,雙腿很認真地開始貫徹這一想法。他不由自主的在小步小步的往後退,正準備轉身邁開大步奔跑時,右手卻傳來一股拉扯之力。淩雅清第一時間回頭,看見小堂弟淩峙桀正笑若春花爛漫般的注視着自己,他的左手正牢牢地抓着自己的右手。
天啊!這還讓不讓人活了!這是淩雅清最後的想法。再接下去,他的腦子就被那張傾國傾城的笑顔給塞得滿滿當當的了。之後發生的一切,他都已經沒有任何印象了。直到清醒過來的時候,學生會裡就隻剩下他一人,還有辦公桌上一紙簽有兩個人名的、喪權辱國的不平等條約。仔仔細細的看完這份不知哪來的合約,淩雅清唯有搖頭苦笑的份兒了。現在,他已經百分之一千的肯定,自己被小師弟給暗算了。
擺平了學生會會長一事,已經是午飯時間了。淩峙桀一身輕松的在學院裡瞎逛,吃不吃飯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算回事,就算幾百年不吃都餓不死自己。不過偶爾跟着廣大人民群衆的步伐進食堂嘗個鮮還是種很不錯的享受的。捧着飯盒,挑了塊視野開闊的地方坐下,慢慢享受着食堂大娘的手藝;雖然沒有老媽的手藝好,但還是很不錯,算得上美味了。嚼着嘴裡的美食,看着來來往往的學生,這才發現最近學院好像熱鬧了不少。
歪着頭想了想,在聽到走過的學生們三句不離學生會選舉一事時,淩峙桀才弄明白再過幾天,學生會就要改選了。呵呵,這可是大事啊!
沒錯,相較于每年都會舉行的春節新年舞會、聖誕節舞會、國慶節馬術賽、勞動節武術切磋大賽、學院祭、全學院運動會等等等等一系列各類名目的大會相比,兩年一次的學生會大選,那可是重中之重。整個高中部已經沸騰到了頂點,随便往哪兒一站,都能聽到同學之間關于學生會大選的言談。當然,還有參選者為了拉票而舉行的各類演講活動,俨然一個微縮版的美國總統競選大會。
淩峙桀饒有興趣的邊走邊看。突然,他看見了一張有點熟悉的臉孔。站在一邊想了一下,才想起這張臉的主人正是那天一起去要車的五個男生之一:顧亦桢。不過,這個顧亦桢還真不是普通的花花公子啊!圍着他的女生都可以組一個師了。走進點聽聽他的話,原來這小子也想進學生會。這不,正在賣力的讨女生歡心呢。
笑了笑,淩峙桀繼續往前走。耶,這不是吳嚴輝嘛!他拿這隻懷表在幹啥呢?淩峙桀好奇的輕手輕腳的靠近他身後。
懷表很有節奏的左右搖擺着,吳嚴輝正面的一位男生正兩眼發直的盯着懷表猛看。吳嚴輝仔細的觀察了一陣,滿意的點點頭,輕聲細語道:“現在我說的話在你醒來後将會忘記,不過在後天的學生會選舉時你要忠實地按我今天說的話去做。在後天的學生會選舉時,你要寫上吳嚴輝這三個字……”
暈!這是淩峙桀聽完後的第一反應。敢情這家夥為了進學生會,連催眠這種卑鄙、無恥的手段都用上了。得,趕緊走人,在還沒被發現的情況下。淩峙桀吓得擡腿就跑,生怕跑慢了被逮住也給來這麼一下子,那可就沒啥意思了。
跑着跑着,剛在一棵梧桐樹下站定,淩峙桀就聽見身後有人喊。回頭一看,原來是顧亦聞。
“你,你跑的還真快啊!”顧亦聞一停下來,便吃不消的把自個兒整個的給挂在了樹上,呼哧呼哧的直喘氣。
淩峙桀好奇的看着他,想不通他找自己幹啥?唯一的原因就是他曾經間接的弄丢了他們的跑車,不過這事兒也已經過去很久了,難道他現在才想起來要我賠償?
“這個你拿着。”顧亦聞不等他問,便迫不及待的将一個紅包塞進了淩峙桀手裡,“看在咱兩認識的份上,你一定得收下。”
“裡面是什麼?”淩峙桀瞥了他一眼,疑惑的打開紙代扣。天啊,裡面竟然是人民币,數一數,足有10張百元大鈔。淩峙桀吃驚的看着他,還特意将它們拿到顧亦聞眼前,“顧亦聞,是吧?”
顧亦聞點點頭。
“你沒發燒吧?”淩峙桀繼續到,“你給我這麼多錢想做什麼?别說你發善心救濟貧困學生,鴻文還沒窮到連救助金與獎學金都發不出的地步。”
“呵呵,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對你而言隻是舉手之勞罷了。”顧亦聞原本就沒存遮掩的想法,所以很坦誠的再給了他一張紙,“隻要在學生會選舉時寫上這些名字,錢就是你的了。”反正這招某些大人物常用,他這也是被逼無奈,拿來借用的。你當他很舍得這些錢啊!古人不都說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嘛。
淩峙桀蹙着眉接過那張紙,紙上整齊的寫了11個人名。不解的看看顧亦聞,求證得将紙拿到他跟前晃了晃,問:“隻要在學生會大選時寫上這11個人的名字就可以了?沒有其他附帶條件了?”
“對,隻要在大選時寫上這張紙上所有的名字就可以了,絕對沒有其他條件。”顧亦聞很認真、很誠懇地回答。
“就這麼簡單?”淩峙桀不死心的再問一遍。雖然接觸不多,但(5)班的錢精顧亦聞的生平還是有所耳聞的。在結合了方方面面的事實、情況及其同學、朋友、死黨對他的評價後,淩峙桀對他有了個清晰的了解。一句話概括,就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一毛不拔鐵公雞。這家夥對錢的看重,已經不是“癡迷”所能形容的了。
“對,就這麼簡單。”顧亦聞堅定道,就差義正辭嚴的指天立誓了。
淩峙桀看了看紅包、看了看紙、最後再看了看顧亦聞,笑眯眯的将紅包塞進了自己的口袋:“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推辭了。你放心,拿人錢财與人消災,大選時除了這張紙上的名字,其他一個多餘的字兒都不會有。”嘿嘿,不拿白不拿。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不愧是哥們兒。”顧亦聞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高興的一手就勾搭在了淩峙桀的肩上,笑道,“走,咱們出去逛會兒,兄弟我請客。”正事兒談妥,接下來就隻剩下吃喝玩樂了。這可是生意場上的金科玉律。
淩峙桀原本就在煩惱着該上哪兒閑逛去,現在有人給他帶路,又包吃包玩,隻有傻子才會拒絕。淩峙桀當然不是傻子,雖然不太樂意有人拿手勾在他肩上,但卻還是很開心地跟着顧亦聞自老路溜出了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