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一臉嚴肅,走到楊主任面前,遞上成績單:“也算我一個,沒問題吧。”
“沒問題,兩個人正好有個照應。”楊主任接過他的成績單,暗暗松了口氣。剛才他可是有些後悔讓淩峙桀一個人上去,對方有幾十個人啊!
“讓我陪你,沒意見吧。”男生脫下稍嫌累贅的校服外套,冰冷的臉上顯出一絲笑容。
淩峙桀回以一個春風微暖般的淺笑,道:“有你穆峻在,那幫小鬼子不死也去半條命了。”
“彼此彼此。”穆峻難得的露齒一笑,問道:“幾分鐘搞定?”
“随意。”兩人邊走邊聊,在擂台中央站定。
穆峻緩緩解開襯衫第一粒紐扣,活動了下身體關節,朗聲道:“一起來吧,我還要去考下一科呢。”随着聲音的靜止,一股強烈的殺意瞬時彌漫全場。台下的考生和監考老師隻感全身一寒,鼻尖所聞竟滿是血腥氣,一陣陣直欲作嘔。
淩峙桀看了眼滿身殺氣的穆峻,雲淡風輕的整了整衣衫。刹時,滿場撲鼻的血腥味在一股淡淡的微風中消散無蹤,隻餘下清新的花香。
衆人仿似做夢般,一下從地獄到了天堂。
兩人截然不同的氣勢,将端坐一邊閉目養神的日本人渡邊川驚的心中一跳。緊閉的雙眸陡然睜開,含着無比的興奮望向場中央。與此同時,他身邊的井上泉也以同樣興奮的眼神注視着場中淡定而立的兩人。
渡邊川與井上泉兩人今年剛從日本轉學至鴻文,分别讀高二與高三。兩人是少有的軍國主義狂熱分子,滿腦子的大日本日不落帝國思想。要在二戰時期,兩人估計就都是主戰派的超級好戰分子;這從兩人不顧規定,教唆同國留學生擺擂台即可看出。隻是擂台自擺出到現在,都沒出現過一個真正的高手,兩人這才無趣的把擂台交給同行者,自行到一邊靜待高手的出現。正等得無聊之際,穆峻和淩峙桀相攜上場。兩人出場才稍露威勢,即引起了渡邊川與井上泉的注意。
渡邊川與井上泉相互打了個眼色,揮退衆人,慢慢走到兩人面前:“在下渡邊川(井上泉)。”
“穆峻。”
“淩峙桀。”
“學生會的。”渡邊川有些訝異。
淩峙桀毫不否認的點點頭:“來打架的。”
“爽快。”井上泉豪爽的笑道,“在下師承殪欲流合谷清上,渡邊君師承甲賀神谷裕。”
淩峙桀笑着不緊不慢道:“天下武道,殊途同歸。”
“天下武道,殊途同歸!”渡邊川與井上泉相視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好個殊途同歸,那就請兩位指教。”
“指教不敢,生死尤天。”穆峻話未說完,一拳直搗井上泉的面門。
井上泉大吃一驚,驚駭于對方說打就打,毫無一絲征兆。直直向後急退三大步,雙臂交叉堪堪架住穆峻雷厲風行的一拳。
穆峻一拳被架,不給對方喘息之機,擡腿猛踢井上泉胸腹。這一腿風聲噗噗,力道之猛,可想而知。
井上泉雙臂下壓再次擋住踢向自己胸腹的一腿。直到此時,他才緩過一口起來;“穆君好身手,等到現在,總算等到了穆君這樣的人物。我可以盡興一戰了。”
“哼。”穆峻一聲冷哼,漸漸散去臉上的淡笑,冷聲道,“如你所願。”
穆峻與井上泉以快對快,瞬間過手十幾個回合;淩峙桀卻和渡邊川好似老友叙舊般,隻顧着閑磕牙。
“看他們玩得如此開心,我都有點手癢了。”渡邊川終于按奈不住道,“我們是否也可以開始了,淩君?”
淩峙桀無所謂的聳聳肩:“随便。”
“用兵刃嗎?”渡邊川走向一邊,取過一把太刀,“我慣用太刀,淩君呢?”
淩峙桀掃了眼比武場邊的兵器架,又看向周圍越聚越多的人群。慢慢走到才剛到場的孟淩霜身邊,伸出手,笑道:“淩霜,借你的扇子一用。”
“耶!”孟淩霜吃驚的拿起自己剛在店裡買得折扇,問道,“你确定?”
淩峙桀點點頭。孟淩霜的折扇雖然小了些,但也差不多可以湊合了;最重要的是全場隻有她一人有折扇。
孟淩霜得到了肯定地回答後,将扇子送了過去:“那,看在你教訓小鬼子的分上,這次就不要你賠了。”
“謝謝。”淩峙桀接過折扇,試了試,才走回場中央,“兵器我已選好,可以開始了。”
“扇子!”渡邊川眯了眯雙眼,他在心中暗暗警惕了幾分。師傅曾說過,能用奇門兵刃者,必是武功絕頂之輩!這種人在現今的中國,以是極少的了,更何況他的扇子還是臨時借來的。再看他的穿着:那是鴻文最華麗,也最厚重的冬季滿清貴族朝服;厚重保暖的衣料剪裁複雜華麗,耀眼繁華卻不顯俗氣的珠翠鑲嵌在及地的衣擺上。隻要是習武之人,都不會在打鬥中這樣穿着。因為每一個閃失都有可能是緻命的。但他卻不同,他好像從來就沒注意到一般,淡定、自若,就像是在玩一個遊戲。渡邊川再次警惕幾分。這種對手,往往是最難對付的。
淩峙桀邊把玩着借來的扇子,邊攏了攏垂向臉頰邊的長發,雙眸精光一閃,笑道:“渡邊君,請了。”張開的扇面“刷”的一聲,在刺出的瞬間合攏,如一柄短小的匕首疾刺渡邊的咽喉。
早已有所戒備的渡邊川,面對這當喉一劍時,心中依然猛地狂跳了一下。這是何等樣的速度,快若閃電,眼前隻餘下一道驚虹,伴着厲嘯的風聲直刺而來。渡邊川無從着手招架,隻能借側身來避過這緻命一劍;手中太刀慣性向上急舉,險險封架住改刺為劃的扇邊。
淩峙桀一刺不中,立時在折扇就要劃過渡邊咽喉向前直掠而去之際,“刷”的張開,以細薄的扇邊為鋒口,直向渡邊咽喉動脈處劃去。變招之快、速度之疾、時機之準,讓渡邊連思考的餘地都沒有,隻來得及憑本能揮刀封架這接踵而至的奪命一扇。
淩峙桀兩擊不中,躍向一邊。折扇輕輕揮動,邊玩弄着垂在胸前的長發邊淡淡的不屑道:“這就是東瀛武術?呵,也不過就是如此吧。”
“你說什麼?”渡邊川大口喘着氣。聽得淩峙桀如此的評論,頓時雙目圓睜,死死盯住淩峙桀,厲聲怒喝道,“你再說一遍!”
“幾百遍都一樣。”淩峙桀從容的輕搖折扇,笑道,“東瀛武術,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