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你還真是清閑。”抱着竹簡的葉銘楓一時間沒想好要去什麼地方,便隻好由着感覺到處晃。走着走着,耳邊傳來了師兄徐業宗的聲音。
“出什麼事了?”師兄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急,葉銘楓蹙着眉,問。
“嬴政死了。”徐業宗慢慢的說道。
葉銘楓并不覺得奇怪,隻是沒想到這麼快。
徐業宗繼續道:“嬴政的特使已在大廳了,你快點過去吧。”
特使?皇帝都死了,這些太監不在宮裡忙着國喪,跑自己這兒做什麼?葉銘楓瞬移回自己的房間,放下手中的竹簡,換了身正裝急急趕往大廳:或許是來報喪的。
大廳中,特使正悠閑的喝着香茶,不時的往廳門外瞟上兩眼。葉銘楓誠惶誠恐的一路小跑進大廳:“小道來遲,請公公勿怪,勿怪。”
“道長不急。”特使太監起身迎上正要下拜的葉銘楓,笑道,“咱家此來不為别事,就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想來問問道長準備何時啟程呐?”
“喔,快了,就這幾天了。”葉銘楓賠笑着跟着寒暄了幾句,才按禮法跪接了要他盡快出海求藥的聖旨。慢慢站起身整了整衣冠,葉銘楓湊到特使太監近處,輕聲問道,“敢問公公,陛下,龍體安好吧?”
特使太監聞言唯一蹙眉,暗暗瞄向一邊正垂首整理聖旨的葉銘楓,不停的尋思些什麼。僅隻一瞬,特使太監笑着微微搖首道:“道長的意思老奴不明白呀?陛下吃得好、睡的香,這身體是健朗着呢……”
“既如此,貧道就放心了。”葉銘楓沒有漏過特使太監那瞬間的驚疑,不動聲色的笑道,“前些天陛下還在這兒時,貧道瞧着陛下的面色有些不大好,所以……”
“哦,原來如此。”特使太監笑着走向大門,“那幾日正巧陛下惹了點風寒,所以精神頭有些不振,現如今已無大礙了;有老道長挂心了。不過,道長還是盡早啟程,早些求得仙藥,也好早些了陛下的一樁心事;這本來就是做臣子的分内事兒啊。好了,道長就此留步,不用再送了,老奴這就告辭回旨去了。”
“那貧道就不遠送了,公公一路走好。”葉銘楓狠厲的目送特使太監去遠後,這才轉身回了廂房。
“師弟。”一直隐身屏風後面的徐業宗跟着進了房門,“嬴政派人來催你出海了。你,準備何時走?”
“越快越好,既然他那麼想要仙藥的話。”葉銘楓一甩長袖,大步走出房間,“别跟過來。”
徐業宗一愕,踏起的腳又放了回去。
葉銘楓闖進淩峙桀房門的時候,後者正悠哉的喝着茶。透窗而過的陽光,使得他有種朦胧的妖怡之美,美的令人窒息。
“那個太監來催你出海了。”淩峙桀不在意葉銘楓難看的臉色,笑着邀他入座,為他沏上一杯鐵觀音。
葉銘楓輕輕端起茶杯,放到鼻下,聞着那袅繞不去的清香,淡淡道:“你知道的很多,而你所說的事有很多已經成為了事實。那你知不知道,嬴政到底死了沒有?”
淩峙桀慢慢玩轉着手中的茶杯,不帶絲毫感情道:“死了,嬴政确實死了。”
“既然如此,那為什麼沒有報國喪?”葉銘楓知道徐業宗不會騙他。他隻是有些不明白:既然嬴政死了,那為什麼還要派人來催自己盡快啟程?
“國喪!”淩峙桀冷冷笑道,“天底下除了你我,還有誰知道始皇帝陛下已經死了?”
葉銘楓暗自一愣,有些琢磨不透他這句話的意思。
淩峙桀放下喝空的茶杯,很有些滿意葉銘楓現下的神情。不等葉銘楓自己弄明白其中的玄機,淩峙桀如喃喃自語般說道:“扶蘇不是做皇帝的料,不過比起他那個野心勃勃的兄弟胡亥卻是要好的多了。可惜啊,皇帝沒有死在寝宮裡……”
葉銘楓擡起頭,注視着他,等着他繼續說下去。隐隐中,他似乎已經猜到了傳旨太監那瞬間消失的驚疑為的是什麼。
淩峙桀朝正看着自己的葉銘楓微微一笑,繼續道:“皇帝死了,繼承大統的路上卻有一顆絆腳石;總得找個理由将他在最短的時間内除去吧。這個理由,即得合情合理使衆人信服;又能讓那個礙人眼的百口莫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