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望月頭都不回,隻擺擺手:“你們先回吧,我有事要跟師叔說。”
“師叔”倆字咬牙切齒的。
等人都走完了,魚望月“啪”地一腳踩到薛同雲面前的桌上,暴躁地指指點點:“你!能不能不要上課講小話!一點課堂紀律都沒有!很耽誤大家學習的知道嗎?”
薛同雲心想,我知道的,你隻是不想讓我跟薛驚晝講小話。
她“唰”地站起來,對着魚望月就是一個九十度鞠躬,伴随響亮的一聲:“對不起!”
她道歉道得如此之快,魚望月反倒理虧起來,好像她是什麼仗勢欺人的惡霸一般,原先準備的說辭全數咽了回去。
薛同雲滿臉真誠地湊上前:“我現在準備去彌補我的錯誤,可以請小魚師侄讓一下嗎?”
“啊?哦。”魚望月尴尬地收回腿,不忘把踩過的地方擦幹淨,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要去雷池?!”
“我也去!”她瞬間化敵為友,挽住薛同雲的胳膊就走。
薛同雲隻覺得她像小孩子一樣心性易變,其實沒什麼惡意,也就沒有拒絕。
她和魚望月走出學舍的門,就看見山溪嘴裡叼着片綠葉子,伸展雙臂背靠在連廊的欄杆上,“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魚望月白眼一翻,沒好氣道:“關你什麼事。”
薛同雲默不作聲觀察兩人的相處模式,也不知道他們私下裡發生了什麼,目前還處于互相誰也看不慣誰的階段。
魚望月強拉着她朝外走,山溪拿下嘴裡的葉子跟了上來,“是不是要去雷池啊,帶我一個呗。”
“帶你作甚,你也想進雷池去受罰麼?”魚望月道。
“雷池有守衛啊,不帶我,你們怎麼引開守衛?”
聽見關鍵信息的薛同雲腳步一滞,“雷池還有守衛?”
她看向魚望月,對方臉上的吃驚不比她少,看來也是不知道。
山溪不由朗聲大笑:“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你們連雷池的情況都不知道就貿貿然前去,也太草率了吧?”
薛同雲承認自己固然是草率了一些,畢竟她沒法預知到薛驚晝會被罰進雷池,可山溪的準備未免充分得有點離譜了!
他不僅對雷池的守衛情況了如指掌,甚至掏出了一張雷池内部的地圖,薛同雲發自内心地對他豎了個大拇指。
研究清楚地圖,薛同雲的目标就很清晰了:進去先看看薛驚晝的情況,然後把他帶到天雷打不到的地方,再把系統給的防禦法器給他保命,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初步估計,一個時辰也就出來了,正好還能回去打坐修煉心法。
她和山溪約好,一個時辰之後,由他幫忙再引開守衛,她趁機逃出來,神不知鬼不覺。
“等等,為什麼是你去?”魚望月有一點憤怒,因為他們兩個的計劃裡好像根本沒有她。
“為什麼不是我去?”薛同雲反問。
“第一,我比你境界高;第二,我是雷靈根;第三,薛驚晝是我師弟。理由夠不夠?”她随随便便就列出三大條,令魚望月無法反駁。
山溪還記得上次在明鏡峰發生的事,怕魚望月進去了也是白去,便幫腔道:“守衛有兩個,我一人分身乏術,你還是留下來幫我吧。”
魚望月無助地咬了咬下唇,隻能妥協,“那好吧。”随即從芥子袋裡掏出大把防禦法器,“那你幫我把這些帶給他,讓他保護好自己可以嗎?”
薛同雲咋舌,開始召喚系統:【統統,你要不學習學習人家,當一個霸總統,各種法器不要錢一樣丢給我,我肯定肝腦塗地去攻略。】
系統裝死。
薛同雲意思一下在魚望月給的一衆法器中挑了一件傘狀的,“應該用不上這麼多,有這個就行了,我會轉達你的關心的,多謝。”
等到山溪引開守衛,她順利進入雷池。
眼前驟然暗了下來,轟隆的雷聲響徹整個空間,沉重的壓迫感撲面而來,薛同雲控制不住地哆嗦了一下,差點以為是一腳踏入了地獄。
眼睛逐漸适應雷池的昏暗,她終于看見了自己想找的人。
薛驚晝被反綁雙手,背對她跪在雷池中央,脊背繃直,頭顱低垂,像是任人丢棄的破布娃娃,看不到半點生的氣息。
一道閃着紫光的天雷從他腳底升起,一個呼吸間便穿透全身經脈,劇烈的疼痛逼迫他高高仰起了頭,額頭、頸項上青筋暴起,血脈随時要爆破一般。
目睹這一幕,虛空中仿佛有一雙鬼手攫住了薛同雲的心髒,就好像那道天雷也從她身體裡穿透了一般。
她立即開啟系統給的防禦罩來到薛驚晝面前,他臉色青白、雙眼泛紅,看見她來了,慘然一笑。
“師姐,你知道嗎,方才天雷穿過我身體的一瞬間,我竟然在期待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