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捧上密函,薛驚晝一目十行看過,随手起了張燃燒符毀屍滅迹,臉色在火光映照中明明滅滅,看不真切。
“神農血脈……有點意思。”
難怪既能壓制金蠶蠱,又能恢複他的五感,原來是早已失傳多年的神農血脈。
他這位師姐,還真是特别。
得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他戴上面具和兜帽出門,在樓梯上與一人擦肩而過,那人回頭看了他幾眼,最後上樓,進了西側最裡面那一間廂房。
薛驚晝腳步不停如常下樓,等關門聲響起,腳尖輕點欄杆,提氣攀上二樓,利落翻身下地,矮身挪移過去緊貼着門。
裡頭傳來山溪和陌生人的交談,聽不分明,依稀能分辨出“父親”“下落”等語。
薛驚晝大約明白了山溪來滴水閣的目的,就此抽身,找地方換回先前的白衣,在滴水閣斜對面的茶樓定了間臨街的廂房,靜靜坐在窗邊喝茶。
兩刻鐘後,山溪走出滴水閣。
薛驚晝跟上去,一路随他出了無常域,回到沉水鎮,來到西市。
望着街邊一眼看不到頭的各類菜攤、肉攤,薛驚晝的表情罕見地出現了一絲裂縫。
……
這頭薛同雲辦完最要緊的那件事,四處閑逛給自己買了些貼身衣物、生活用品,又摸到無常域,找幾個散修買了許多陣法上用得到的東西,最後想了想,邁步去了西市。
碧猊獸總不能天天吃魚,也該買點新鮮的肉改改口味,還有幾隻貓,個個嗷嗷待哺,養家的任務實在繁重。
她挑挑揀揀把一整個獸袋塞滿,喜滋滋付完錢,瞥見一個有幾分熟悉的身影,好像是山溪?
才往那個方向走出兩步,另一個身影擋住了她的視線。
“師弟!”薛同雲面露驚喜,“你怎麼在這裡,你來找我的?”
“嗯。”薛驚晝見她收起靈石袋子,“買了什麼?”
“肉!好多好多的肉!”
餘光裡,山溪的身影正在無知無覺地靠近,似乎還沒發現他們,薛驚晝牽起唇角,一把拉過薛同雲的手,“跟我走。”
“去哪裡?”他走得很快,她隻能亦步亦趨跟着,“你慢點!”
剛走出西市,拐進一條狹窄無人的小巷,薛驚晝毫無預兆壓了過來,單手撐在她耳畔,将她牢牢圈在他的身軀和灰牆中間。
“!!!”
薛同雲條件反射後退,眼看就要撞到牆,一雙大手伸到她背後,把她往前帶了帶。
“别退了,小心撞到頭。”他垂眸将她小鹿受驚的模樣收入眼底,“你怕我?”
後背傳來他掌心灼熱的溫度,薛同雲呼吸驟亂,“你幹嘛……”
薛驚晝耳朵動了動,敏銳地聽到了靠近的腳步聲。
他捏住她的下巴往上擡,潋滟的桃花眼裡隻有她一個人的倒影,專注認真、攝人心魄,慢慢地,他上半身傾斜過去,嘴唇擦過她的側臉,停留在她耳邊。
“上次給我的承諾,還記得嗎?”
薛同雲無意識地舔了舔唇,道:“記得。”
記得就好,他視線下移,大拇指指腹輕輕撫過她方才舔過的地方。
“我找到了恢複五感的方法,師姐可願幫我?”故意放低的聲線,充滿蠱惑的味道。
薛同雲一愣,“怎麼幫?”
“這樣。”
輕撫她唇瓣的拇指停住,改為捧住她的臉頰,薛驚晝緩緩靠近,嘴唇貼上她的。
他微微張開嘴,含住她的下嘴唇若即若離地輕觸,熱度不斷攀升,觸電般的感覺從下腹部騰起,很快傳至心髒、四肢,脊背上升起一股麻意,瞬間令人失去所有鬥志,隻想讓時間永遠停留在此刻。
他心下一聲歎息,忽然就不想咬她了。
薛驚晝萌生退意,薛同雲卻從他的舉動中猜到了什麼,果斷咬破舌尖,随着血腥味的蔓延,她踮起腳,雙手搭上他後頸将他往下壓。
薛驚晝身體一僵,他好像……嘗到了什麼。
四野無人,隻有路過的微風,揚起兩人的發絲,也聽見他們暧昧的低吟。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薛同雲舌頭都被吸麻了,薛驚晝才意猶未盡地離開。
半晌相對無言,也不知道自己的血到底有沒有發生作用,她問:“你有什麼感覺嗎?”
“血是什麼味道?”薛驚晝皺着眉,似在疑惑。
“有點鹹,有點腥?”
“鹹、腥。”薛驚晝仔細感受着,“或許我是嘗到了。”
對他來說很陌生。
“真的?!”薛同雲喜出望外,下一秒拉着他拔足狂奔。
誰知道這效果能持續多久,得抓緊啊!
到了興安客棧,薛同雲盤了個包廂,直接叫掌櫃的把菜單上有的菜全上一遍,有什麼糕點、甜食,能上的都趕緊先上上來,再沏一壺好茶。
坐下沒多久,流水席開始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