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光映照下,男人的面容幾近扭曲,如同一隻兇猛的野獸。
他一邊向許舟發起攻擊,一邊咆哮着:“都是你這個污穢!洗腦兩屆的神女!”
許舟側了個身,躲過了男人的第一下進攻。
許舟這一個動作仿佛徹底惹惱了男人,他朝身後憤怒的那一撥島民大吼:“你們還不幫忙?!”
那些島民如夢初醒般相繼沖了上來。
殊不知,在許舟眼中,他們的動作尤為可笑。
蝴蝶神不存在已經鐵證如山,是闆上釘釘的事實,但是這仿佛觸犯了一些人的逆鱗,因為對他們來說,這是對他們多年信仰的否認,是對他們智商的嘲諷。
他們不願意承認自己的錯誤,不願意承認自己的無知,他們嘗試逃避現實,就去攻擊那個揭開了真相面紗的人。
這麼多年來,真的沒有人懷疑過蝴蝶神不存在嗎?
不可能,但是比起承認自己愚昧,不如繼續自己騙自己蝴蝶神是存在的,反正蝴蝶禮上獻祭的人又不是自己。
隐約間許舟感覺到自從進入副本後,自己的體質得到了不明顯的提高。
比如,她的視覺現在可以捕捉到那個帶頭進攻的男人快速的動作了。
男人橫握火把,掃向許舟的眼睛。
既然溫柔的回擊行不通,那就隻能來硬的了。
許舟擡起右腳踹向了男人握住火把的手腕,男人吃痛,手瞬間松開,火把跌落在地。
許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在跌落在地的火把上踩了幾下,原本還在燃燒的火苗頓時熄滅。
男人用另一隻手捂住手腕之際,五隻熒光蝴蝶中的一隻仿佛看見了什麼吸引自己的東西,直直朝他飛去,其他幾隻蝴蝶緊随其後。
許舟看見這一幕便明白,這個男人,大約就是曾經親手燒死帶頭蝴蝶的前身的人。
看到蝴蝶的動作,那一撥發起攻擊的島民的動作有所遲鈍。
五隻熒光蝴蝶把男人圍住,男人開始頭腦發沉,口中傳出呢喃和呓語,随後眼皮打架,最後兩眼一閉躺在了地上。
口中不停地說:“我不要變成蝴蝶…不要…”
男人的手臂漸漸在衆目睽睽之下生長出鱗片和美麗的花紋,面積也迅速增加,變成了一雙蝴蝶翅膀!
“唔唔…”
男人口中的話語變得模糊不清,頭部生長出一對觸角,在空氣中微微抖動。
他和陳墨一樣,就這麼在衆人的面前變成了蝴蝶,最後消失在空氣之中。
二十多年前,他親手燒死了“蘇荷”的姐姐,現如今,他又被“蘇荷”的姐姐用蒙太奇幻境終結,讓他變成了他一直尊敬的蝴蝶。
如果說先前蝴蝶禮上獻祭對島民來說不用承擔任何後果,那現在男人的死亡就是給他們一個徹底的警告。
熒光蝴蝶們不是蝴蝶神的使徒,它們曾經被島民活活燒死,對島民心生畏懼。
現在它們不再畏懼,如果島民繼續執迷不悟,等待着他們的就是死亡。
男人的死讓發起攻擊的島民裡的部分人清醒了過來,他們緩緩地向人潮退去,希望借人群隐藏自己剛才的舉動。
其中幾人口中低語:“确實是我們錯了…”迎接他們的是旁人不屑的目光。有些人,不遭受後果,是不會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的。
一個先前未采取任何行動的白發老者從人群中踱步而出。
他的拐杖一下一下地落在地上,發出沉重的敲擊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許舟眯了眯眼,第二個循環中“蘇荷”與她和曲心奕溝通了信息,老人是塞爾蘭島上這個鎮子的鎮長孫玮,也是先前除神女外最有威信的人。
他笑呵呵地說道:“既然蝴蝶神确實不存在,那我們是應該改變一下傳統,徹底結束蝴蝶禮了。”
他看似是在打圓場,但許舟卻從他的氣場裡感受到了一絲狡詐。
果然,孫玮轉而說道:“但是你、你,還有你,以及這些熒光蝴蝶,現在通過這麼極端的方式,擾亂了塞爾蘭島的秩序,甚至當衆謀害島民。依我看,就以蘇家人的消失,來代表蝴蝶禮的終結吧。畢竟蝴蝶禮一直都是圍繞蘇家展開的,是不是啊?”
孫玮一邊說着,一邊依次指向許舟、曲心奕以及“蘇荷”。
真會給人扣帽子,許舟挑眉。擾亂塞爾蘭島的秩序到底是誰?一直傷害他人的又是誰?
島民長期獻祭蘇家雙胞胎姐妹給不存在的神靈,現在反過來說蘇家擾亂秩序?
“蘇荷”和笑面虎孫玮站在廣場中央,沉默地對視着彼此,周圍的島民不敢輕舉妄動。
塞爾蘭島的天空一半被烏雲籠罩,似乎在象征着“蘇荷”和孫玮兩股勢力的對抗。
而先前仍未退回的幾個曾攻擊許舟的島民也是面面相觑,随後他們企圖帶節奏,喊道:“是的!沒錯!”
孫玮笑眯眯地看向其中兩人,囑咐道:“阿琴,你站到蘇荷的左邊去。小米,你站到右邊。”
孫玮口中的阿琴和小米面色陰暗地站了過去,而其他島民則是露出迷茫之色,不知道孫玮想做什麼。
“蘇荷”微不可查地扯了扯嘴角,不為所動。
等阿琴和小米站好後,孫玮低語:“火焰屏障。”
“……”
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火焰屏障?”孫玮再次低語。
“怎麼回事?火焰屏障。火焰屏障。火焰屏障。”
場面一度十分尴尬,圍觀的島民紛紛撓頭,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