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舟隐隐約約回憶起，自己制作連接劑所需的材料之一便是血清，托馬斯在沒有血清的情況下能制作連接劑，隻能說明兩種連接劑的配方并不完全相同，托馬斯的連接劑不需要血清。

那他要血清有什麼用呢？

漆黑的走廊映入許舟的雙眸，鬼使神差地，她有了一個很大膽的猜測。

“走嗎？”沈霁将許舟從思考中拉回。

“走啊。”

他們并肩走入這漆黑而深長的走廊，一路無言，以靜心聆聽周圍環境的變化。

在走廊中穿行，許舟聯想到驚奇木偶院的那條長走廊，不過當時那條走廊基本都是許舟一個人在走，這次多了一個人一起，讓她覺得莫名安心。

不知走了多久，許舟聽見再深處的地方傳來一聲細微的響動。

“誰？”她停住了腳步，張口詢問道。

“你又是誰？”深處的人回應。

許舟一時不知如何回答——要說真話嗎？

沈霁在這時接過話來，說道：“藥劑師艾拉和她的助手。”

許舟轉頭看了沈霁一眼，黑暗中隻能勉強分辨他立體的輪廓，他用手指了指前面。

許舟反應過來，說假話沒有意義，畢竟他們還要繼續向前，早晚會與黑暗中的聲音見面。

“艾拉...?”那人似乎陷入了思考，随即又說道，“我記得你。你是來幫我的嗎？”

這人的聲音有些蒼老，聽起來有些歲數了。

而許舟聽出這人并無惡意，她恢複了繼續向前的腳步，邊走邊說道：“我可以幫你。但這裡面很黑，你可以幫忙開燈嗎？”

話音剛落，走廊瞬間被明亮的燈光充斥。

許舟這才意識到自己在不知不覺見已經走到了走廊盡頭。

但出乎意料的是，聲音的主人不是人，而是一隻喪屍！

這隻喪屍與外面的喪屍并無很大不同，最大的區别是它長着長長的白胡子，大概在變成喪屍前，是一個老年人。

它也是許舟在三三之後，見到的第二隻有自我意識的喪屍。

而它此時與許舟之間，有着一道鐵欄杆相隔。

“你還記得我嗎?艾拉。”它眼中飽含滄桑，說道。

許舟那大膽的想法生根而起。

她緩緩張口，眼神逐漸變得堅定：“您是真正的館長，也是真正的托馬斯。”

老者有些激動，他的眼底有些輕淺的液體浮動，道：“你還記得。”

許舟與沈霁對視一眼，她猜對了。

系統在外面那個追求永生的“托馬斯”開始“寄生”後，才發布了終極任務。

終極任務裡讓許舟在托馬斯和索菲亞兩個人中選其一，如果外面的是真正的托馬斯，那這個任務唯一的對象就是索菲亞，因為外面的“托馬斯”不管“寄生”能否成功，都已經不是人類或喪屍狀态了，那就沒有必要讓許舟二選一。

二選一的唯一理由，隻能是托馬斯另有其人。

而艾拉之所以與外面的托馬斯不睦，根據這位老者與艾拉的熟悉程度來看，艾拉應該知道外面的托馬斯是假的，但迫于館長威懾，一直不便說出口。

至于為什麼她要将真托馬斯變為喪屍軍隊的成員，大概是因為真托馬斯已經是喪屍了，加上...

許舟擡眸，看見老者滿懷期待地問道：“當年喪屍軍隊的計劃，怎麼樣了？”

這是他們兩人共同的計劃。

“強化劑與連接劑已經研究成功，隻等注射更多的喪屍。”許舟冷靜而堅定地說道。

老者眼角再次湧起一股溫熱，他說道：“感染點的事，你已經知道了吧？”

“知道一點，當時一隻喪屍在圖書區被擊殺，最後經過的人都變成了喪屍。”許舟邊回憶邊說道。

“我當時癡迷于閱讀，不怎麼理會圖書館的事務，大多事務都交由那個家夥辦理，因此圖書館的難民們很多都不認識我。”老者歎了一口氣，說道，“那個家夥把我騙去感染點，讓我成為了這副模樣，還把我關進了這個暗房之中...”

那個家夥...

許舟和沈霁同時明白，指代的就是外面的假托馬斯。

“然後他就聲稱自己是托馬斯，很多見過我的人都被他騙去感染點變成了喪屍。隻有少數幾人活到現在，比如你，比如維恩。”老者擡頭長歎。

“維恩死了。”許舟說道。

“哦？他死了。他死了...”老者眼神迷離，喃喃道，“那個幫兇死了...”

“外面的假托馬斯也許還有一絲殘存的良心，他有在幫你找血清。”許舟說道，“但是也僅限于此了，從他害你的那一刻，就回不去了。”

“血清...”老者對過去的事情似乎有些遺忘，他捂住自己的頭，像是回憶往事讓他感受到了一絲痛苦。

“已經沒事了。”站在一旁的沈霁安撫道，“那個假托馬斯，沒命是大概率的事情。”

老者似乎完全沒聽沈霁的話，他仍在自己的世界裡回憶：“當時我們研究出了半成品血清，我身上剛好留了一瓶，我用那瓶給自己注射後，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現在的樣子，喪屍的外表，自己的意識。

但聽了老者的話，許舟眼中閃過一縷光芒，像想起來了什麼似的，這半成品血清，會不會對尤裡斯的妻子有效呢？

副本不會出現無解的難題，許舟不可能真的去研究一種全新的藥劑，那藥劑必然是現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