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身後傳來劇烈的撞擊聲,像是隔間門被打開時,由于力度過大,重重地拍在了旁邊擋闆上。
矯健卻又肥胖的身影以極高的速度,徑直追上了許舟三人。
“啊——”蘇靈妤急促地叫了一聲,向反方向逃去。
但這身影沒有觸碰三人的意思,他直接越過三人,将保安室的門“啪嗒”一聲上了鎖。
三人同時停下了步伐。
而後,這身影轉過身來,用肥胖的身軀擋在門前,就像是刻意不讓三人開鎖。
他拿起一個破舊的手電筒,那一抹光圈先後在許舟、瑤姐和蘇靈妤的身上轉了幾個來回。
憑借微弱的光線,許舟看清了來人的臉。
眉眼與方才離去的保安頗有幾分相似,隻不過......
蘇靈妤慢悠悠地從許舟身後探了個小腦袋:“這個保安的眼鼻口怎麼像是有彩筆畫上去的一樣......”
許舟用最平靜的文字說出最驚悚的話語,指出擺在三人面前的事實:“不對,他的五官就是畫上去的。”
瑤姐語速飛快地補刀:“他的衣服也是畫上去的。”
“這是個...紙人保安!!!”不知是誰喊了一句。
“這個時間點...不是隻有活人,沒有紙人嗎?”蘇靈妤欲哭無淚。
“别急...咳。”許舟腦子飛速運轉,“他應該不能直接傷害我們。”
“對,不然他剛剛早動手了。”瑤姐向許舟眨了眨眼。
“沒有登記的外人,不能闖入智彙街13号。”紙人保安那張用紙做的臉上,露出頗有威嚴的神情。
“你還挺敬業的。”許舟不鹹不淡地說,“至少比身為人類的你要敬業。”
說罷,許舟的目光越過保安,看向智彙街13号的鐵門。
那個與朋友打電話後離去的胖保安早就在雪地中不見了身影。
“是嗎?”紙人保安用手抹了把臉,“感謝誇獎。”
“但話雖如此,你不能就這麼...把我們羁押在這裡吧?”許舟進一步道。
“我會放你們走的。”紙人保安把椅子從地上硬生生拖到門前,一屁股坐了下來,翹起了二郎腿。
身為紙人的他,這一番動作頗有些滑稽和生硬。
見他這一套動作雲淡風輕,許舟皺了皺眉:“那你什麼時候放我們走?”
“該放人的時候,我會放的。”紙人保安扭過臉去。
“什麼叫該放人的時候?你說清楚呀。”蘇靈妤話裡的底氣多了幾分。
保安用他的紙人眼睛瞥了瞥她,卻一言不發,似是不打算再搭理三人。
“他不會要關到副本結束吧?”蘇靈妤想到了最壞的可能性,不免有些哽咽。
“不像。”許舟搖搖頭,“但一定是關到什麼事要發生的時候。”
任憑三人怎麼讨論,紙人保安都一動不動地保持着他那随意的姿态。
“喂。”許舟戳了戳瑤姐。
瑤姐掀了掀眼皮,眉眼含笑:“怎麼了?突然主動找我?”
“你還記不記得紙人公交車?”許舟假裝漫不經心地問道。
她不敢把話說得太明顯,畢竟...紙人的聽力如何還有待考究。
而她也無比确定,面前沒交出現用手機為車費的瑤姐也經曆了紙人公交車情節。
瑤姐不加掩飾地點了點頭。
許舟不動聲色地咽了口口水。
瑤姐面上閃過一瞬驚訝之色,而後唇角輕牽,溫如暖玉。
蘇靈妤懵懂地看着兩人——雖然不知道你們在打什麼啞謎,但莫名覺得很有道理。
瑤姐斂起笑容,走向保安,指向保安室的窗子:“你看,是不是有别人闖進這棟樓了?”
紙人保安果然做出了反應,他看向瑤姐所指的方向,審視了一下外面的樓道。
許舟見狀,靜悄悄地,一步一步地,向裡面的公共廁所靠近。
“沒人啊?”保安狐疑道。
“真有!剛剛閃過了一道影子!”瑤姐言之鑿鑿地說。
而許舟已經走進了廁所。
半晌,紙人保安發了狠:“我警告你啊!别耍什麼花招!你是不是想誘導我離開保安室的門,然後你偷偷開鎖逃跑?”
“我哪敢啊。”瑤姐求饒似地說道。
而許舟手裡拖着一根軟軟的水管。
水管很長很長,從廁所一直延伸到許舟的手現在的位置。
她毫不動搖地走到了保安身後,向站在原地的蘇靈妤比了個開水龍頭的手勢。
蘇靈妤恍然大悟般點點頭,小心翼翼地走進了廁所。
“我現在就坐在這把椅子上了,天王老子來了我都不會移開一步!”保安目光始終沒離開面前的窗子。
許舟如同幽靈般,靜靜地拍了拍紙人保安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