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沒聽清?”岑易往前逼近一步,毫不避諱:“當小三的媽跟她吃裡扒外的蠢兒子。”
“還有那個傻子。”
他彎唇一笑,卻是惡意滿滿:“長得倒是挺好看,哪天騙出來玩玩啊。”
他話剛說完,清脆的巴掌聲應聲而起。
臉頰火辣辣的疼,岑易側着臉,頭發淩亂垂在耳側,很快臉頰上浮現了明顯的手指印。
是餘玉。
“教訓你還不需要請示你父親。”
她聲音很冷,但岑易聽完卻是愈發興奮起來,他松開手,惡狠狠盯着面前的兩人:“都說了,兩個賤人啊。”
岑易直起腰,剛要走就感覺一股力道扼住了他,一轉頭就見岑厭黑漆漆透不進一絲光的眼眸,他沒來得及說話,就砰地一聲摔到了地上。
岑厭的力氣很大,扼着他的脖子,根本無法反抗。
咚!
岑易的頭擡起,又重重磕到了牆上。岑厭面無表情掐着他,往牆上掼了好幾下。
血液急促上湧,疼痛讓岑易大腦一片空白。
直到最後一下,他才像個破布娃娃一樣扔到了地上,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岑厭就高高在上望着他。
“我也說過,我是個不學無術的混蛋。”
他轉過身,沒再管地上癱軟着的人。
餘玉沒有阻止他,隻是拂了下裙擺。兩人背着身,剛要往外面走,沒人注意到岑易斜着緊盯的,黑漆漆的瞳仁。
砰!
什麼東西重重砸到後背上。
岑厭身子一晃,猝然朝着地上倒了下去。
岑易把舉着的椅子一扔。
他幾乎是殘忍地,對着餘玉扯出一個笑來。
“去死。”
岑厭陷入了一陣黑暗,眼皮微顫,再次醒來時他第一反應側過頭,看到外面濃稠的夜色,他微阖了下眼,撐着手打算坐起。
“腦袋不想要了?”
餘玉的聲音突然響起,這時他才發現昏暗中,女人就坐在一旁的軟椅上。
他垂眸,随意問了句:“餘玉?”
“怎麼?腦子都不好使了。”餘玉站起身來,她身上是淺淡的香氣。
身上有些隐隐作痛,岑厭也沒在意,他笑了聲:“你說話一如既往的難聽。”
陡然安靜下來,餘玉把手中的檢查報告放下。
她沒必要打什麼啞謎,直截了當開口:“你把他打成輕微腦震蕩了。”
“那我?”岑厭懶懶問。
“他打的你躺了一天,你覺得能扯平嗎?”
餘玉問:“為了誰?為了連家的小蠢蛋。”
岑厭沒做聲。
“我可不信你是為了我。”
她黑暗中的面容模糊,但隐隐看到柔和的輪廓,餘玉拍了拍衣裳,她自然也沒注意到岑厭側過頭,頗為複雜的神情。
“滾吧。”她态度一如既往的強硬:“不想待在這裡就趕緊走。”
岑厭披上衣裳,額上碎發有些亂,側臉是明顯的輪廓。他太過冷靜,在擦過餘玉身邊時,下意識頓了下,黑眸偏了下,猝然開口:“顧好你自己就行了。”
餘玉依舊是那副姿态,她掀起眼皮,什麼話也沒說。
岑厭推開門,毫不猶豫地往外走去。
突然,身後傳來道聲音:“下雨了,拿傘。”
岑厭腳步頓了一下。
随後身影很快消失在融融夜色中。
踏出岑家的第一步,他給連栖打了電話。
他耽誤了太多時間,要趕緊回家見連栖了。
直到擁住少年蓬勃溫暖的身軀,岑厭才覺得自己有如顫顫巍巍的枯枝,喝了水生了芽,他已經有許多天沒有抱到連栖了。
連栖也在蹭着他的臉頰。
他其實并不會直白的表達思念。
但總從肢體動作上體現的明明白白,比如舍不得放開的手,時刻都要亮晶晶望着他的杏眼。
“寶寶。”岑厭喊了一聲。
連栖茫然擡頭,連帶着藏匿的心事都掉了一地。
屋外風雨大作,花朵被打的搖搖欲墜,落了一地花香。那一朵被珍視着,小心翼翼疊好的花朵,在岑厭手裡緩緩打開。
連栖期待的晃着腿。
他的字很清秀。
漂亮的粉色卡紙上,落下一句笨拙的思念。
——發現我想你的時候,花就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