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喝就出人命了!”
“好,今天不喝了。”
陸安和雖然看着兇,但從來沒真的對樓棗怎麼樣,見陸安和步步退讓,樓棗那點子小心思又活泛起來,他眉梢一吊,驕橫道:“什麼叫今天不喝了!”
“明天也不喝了!”
“後天、大後天……”他掰着指頭數,最後小手一揮,寬松衣領順着動作滑落,露出透粉的半邊肩頸,“反正以後都不喝了!”
“不喝藥身體好不了,”陸安和幫他把衣領整理好,和他打商量,“等你好了帶你去泡溫泉。”
“學校裡關系好的幾個朋友約着一起去玩,正好帶你去認認人,省得開學了找不到人,到時候被人欺負了都沒地兒哭。”
樓棗小心翼翼試探:“要、要送我去上學嗎?”
陸安和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理所當然道:“嗯,還在上學的年級怎麼能不去上學。”
樓棗:O.o ?!
還、還有這種好事!
樓棗隻在福利院的資助下完成了義務教育,後面被養父撿回去,家裡有點錢就被對方拿去喝酒打賭了,更别說送樓棗去上學。
沒想到被賣到古堡,不僅工作輕松,還能繼續上學,就連生病都有醫生來治,樓棗感覺喝藥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了。
樓棗翹了翹嘴角又迅速繃直,勉為其難的小模樣像是故作矜持的小貓主子,克制地點頭:“那好吧。”
……
這場病纏纏綿綿了三天才徹底好全,正好趕上古堡每月一次的大掃除。
樓棗起床的時候,女仆們已經将院子裡的植物修剪幹淨,開始做室内的清潔,看見樓棗睡眼惺忪地走出房間,一個個都停下動作,笑眯眯地同他打招呼。
“呀!棗棗起床了。”
“昨晚睡得好嗎?”
“今天天氣很好,可以去後院曬曬太陽哦,小孩子多曬太陽才能長高呀。”
樓棗放下揉眼睛的手,剛睡醒的聲音帶點困意,尾音黏糊着上揚:“女仆姐姐們早上好。”
看見女仆從牆上取下的照片,樓棗有些好奇地問道:“咦?這是家裡養的小狗嗎?”
照片中央是一隻端坐在岩石上的銀灰狼犬。
女仆思索片刻:“這好像是大少爺很早以前養過的狼犬,應該也就養了幾個星期,就再沒見過了。”
“啊……這樣。”樓棗有些失望地垂眼,他眼型圓潤飽滿,睫毛纖長,在眼下投射出一小塊陰影,顯得格外可憐委屈,“還以為是小狗呢。”
“棗棗很喜歡小狗嗎?”女仆們圍上來詢問道。
“嗯!很喜歡。”說到狗,樓棗眼睛都變得亮晶晶,唇角翹起,白淨面龐因為激動泛起紅暈,一邊舉例一邊還要擡手比劃,“小狗毛茸茸的,冬天身上很暖和,小隻一點可以抱在懷裡,大隻一點我就可以撲在它身上。特别可愛,也很忠誠。”
“而且還特别粘人,可以經常陪着我一起玩,有時候玩興奮了還會舔我……”他害羞地抿了抿唇,“雖然有點癢,但是我聽說這是小狗表達喜愛的方式,所以我也不會很排斥。”
“這樣呀。”女仆們托腮歎了口氣,苦惱地安慰樓棗,“可惜大少爺潔癖很嚴重,家裡除了雞毛撣子和人類,已經很少出現帶毛的生物了呢。”
“是呢是呢,”有人附和,“連小少爺的寵物也是隻是養在後山,連院子都不允許他們進來一步。”
“沒事,可以養。”陸安和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書房裡走出來,把衆人的閑談聽了個全乎,他沖樓棗道,“我下午讓安德烈給你抱一隻過來養在花園裡。”
……
樓棗在吃完午飯後就坐在房間裡,趴在窗台上,眼巴巴地望着莊園大門。
透過窗戶遠遠看見管家手裡拿着什麼走回來,連酸奶也不喝了,就興奮地往外跑,一開門差點撞進守在門口的克裡斯懷裡。
自從上次被克裡斯恐吓之後,樓棗就一直躲着他走,生怕被他丢進湖裡喂魚。
但樓棗今天急着去看自己的小狗,于是在他往右鑽克裡斯就往右移,他往左躲克裡斯又往左堵,這樣來來回回幾次後,那點着急戰勝了對克裡斯的害怕。
他一把揪住克裡斯,蔥白指尖勾住半截衣角敷衍地晃着,胡亂求了一句:“哥哥,我的頭好暈呀,可以不要晃了嗎。”
樓棗聲音本來就甜,壓着音調反而顯得更乖,腦袋蔫蔫地低着,隻能看見白到透明的側臉和一點小巧耳垂,好像真的很難受一樣。
克裡斯被躲了一個星期的那點怒火瞬間被澆滅,挂在嘴邊的質問咽了下去,他飄忽着視線略側過頭,用拳頭抵住鼻子,結結巴巴開口:“艹,你、你别亂撒嬌啊。”
好好一個小男生,長得這麼白就算了,聲音還這麼好聽,說話跟勾.引人一樣,像什麼樣子,克裡斯喉嚨緊.澀:“再叫一聲給我聽聽……”
“……”
走廊裡寂靜無聲。
克裡斯轉回視線,發現面前空無一人,而身後傳來樓棗下樓的輕快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