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起滢白帶淚的小臉,沖沈灼重複了一遍感謝,真誠又單純。
沈灼:“……”艹。
他也不知道最後落荒而逃的自己到底有沒有讓樓棗吃到教訓,沈灼站在浴室裡,任由冷水兜頭澆下,滾燙的腦袋裡冒出亂七八糟的畫面。
最後繃着嘴角洗手的時候,沈灼想,反正他是吃到教訓了。
……
一番折騰下來,樓棗僅存的睡意也走得七七八八的了。
他掀開被子,打算學着電視劇裡的那些人,把匕首藏在枕頭下面,想了想,又拉開外面套着的小馬甲,把匕首插.進襯衣胸口的口袋裡。
總感覺這種防身的東西,還是貼身放安心一點。
可能系統贈送的道具是完全适配着沈灼來的,對樓棗來說還是太重了。
匕首墜着布料往下滑,衣領被扯成很深很大的“V”形,露出兩條細仃的鎖骨和大片白皙肌膚,重量壓得樓棗向前傾,他扒着床褥,半個身子都在外面,衣服挂在身前,幾乎一眼能從領子看到下擺。
“當啷——”
唔,樓棗垂眸望着落在地上的匕首,好像太重了,不太适合放在上衣口袋裡,不知道放褲子口袋裡行不行。
把腰帶紮緊一點,應該就不會拖着褲子往下掉了吧。
生病後的一點困倦和小懶惰讓樓棗選擇保持原本的姿勢,沒有下床直接去撿,但因為匕首不是垂直着落到地上,而是順口袋的弧度,以抛物線的形式滑出,所以離床鋪還有點距離。
隻能雙腿勾夾着被子,一手撐住已經完全落在外面的上半身,另一手用力抻直了,手指才勉強碰到匕首。
樓棗把雙膝跪了起來,屁.股翹着塌下腰身,衣擺滑落到脊心,床頭櫃上擺放的小鏡子裡,映照出不堪一折的腰和骶骨上兩汪腰窩。
營養不良沒讓他皮膚變成蠟黃,反而有一種貧血的蒼白,是很嬌氣的容易留印子的體質,之前被蚊蟲叮咬出的痕迹過了一天也沒見消退,依然殷殷地遍布肉眼可見的區域,反而邊緣暈着散開,顯得更加嚴重。
西裝短褲本身就很短,匕首塞進口袋裡,也還是留了半截刀把在外面,需要用上衣稍微再遮一下。
不過樓棗雖然瘦得小腰隻有一把,屁.股倒還算有肉,他扭了扭腰見沒有問題,就又在床上試探着蹦了蹦,松泛的褲腰被匕首拉着往下落,但正好能卡在臀上,不至于讓樓棗在動作幅度過大的時候出現走光的情況。
“嘎吱——”
浴室的玻璃門無風自動,慢慢地在樓棗身後關合上。
樓棗停住動作扭身去看,卻被床墊的餘震晃了一個趔趄,撲通一聲,雙腿岔開跪坐在床上,整個人愣怔地對上浴室不斷搖動的門。
好像有點熱……
畢竟是夏天的正午,樓棗的房間又有一整面落地窗,形成了一個天然的陽光房,山裡的溫度再涼快,剛剛那麼蹦跶了兩下,身上也淋了一層細蒙蒙的濕汗。
意識到異樣後樓棗就感覺襯衣被黏糊糊的汗粘在身上有點難以忍受了,他決定現在就去洗個澡。
第一天是在陸安和的浴室裡泡了湯池,昨天晚上玩得太晚,樓棗被吓到根本不敢黑燈瞎火進浴室,算下來,他今天才是第一次認認真真要在裡面洗一次澡。
進門的右手邊一整面牆被裝成鏡子,正對着房間左側角落的浴缸。
樓棗看了一圈,發現隻有鏡子旁邊安了一個可以放置幹淨衣物的小櫃子。
好奇怪、好不方便的設計。
那不就是,他洗完澡後,還要光着身子橫跨整間浴室才能穿上衣服,而且是對着鏡子走過去……
唇珠被反複抿住擠壓,樓棗刻意忽略那點讓他羞恥到發抖的想象,鑽進浴缸裡。
一個澡反而将樓棗混沌困倦的腦袋洗得越來越清醒起來,甚至讓他都忽略了洗完澡後那段怪異的路程,直到赤條條站在鏡子前擦拭身體才從思考中回過神來。
不想濕着腳在浴室裡穿褲子,樓棗就隻帶了上衣。
寬松的T恤一松手就垂感很好地貼着皮膚落下,遮住泛粉的腿根。
樓棗轉頭對上在氤氲熱氣中起了霧的鏡子,他用手掌輕輕抹開面前的一小塊水霧,想就近整理了一下被洗澡水打濕的額發。
嗯?
收回的手頓在空中,樓棗又試探着将覆上去,極其緩慢地左右滑動兩下,鏡子裡的手也對應着滑動。
果然是錯覺吧,鏡子怎麼可能會有延遲啊。
像是再度驗證一遍,樓棗又在鏡子上快速地無規則亂抹一通,鏡子裡的手在手忙腳亂之中做出了幾次錯誤判斷後。
動作越來越慢,放棄掙紮般,最後停在原地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