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帶着強烈的期待,聲音卻平常,認真看着被自己覆蓋雙眼的男人,想要從他冷淡的臉上找到情緒的波動,半晌對方卻無動于衷,就好像根本沒聽到她說的話。
女人無聲自嘲一笑,豔麗的臉上帶着一絲頹敗,故作随意的擡手,落塵的唇上感覺到微涼,她纖細的手指點在他的唇上,“那你不想說就不說喽,晚安。”
随着眼前遮擋的手消失,殿裡一切恢複如初,地上跪坐的蒲團上還有被那人壓住留下的小小兩個圓痕。
……
夜半,落塵猛然從夢裡驚醒,他摸上心口,隻覺得一陣煩悶。
禅房的窗開着,原本熟悉的梅花香氣卻不在,隻有一陣草地泥土的味道混着潮濕的夜風吹進來。
——
第二天一早,被一陣說話聲吵醒,宋尋撈起被扔在床下地毯上的手機,屏幕亮起時間正好過十一點,昨天睡得太沉,沒想到一覺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睡得很好,宋尋覺得身上格外輕松。
等他洗漱好後下樓,剛到客廳就看見景行正端着兩個盤子放上餐桌,沙發熟悉的一角坐着那天搶東西的女孩,另一邊坐着一個模樣冷淡約莫比他年紀稍大一些的少年。
看到女孩宋尋有些詫異,沒想到岑夢居然又回來了,還有那個坐在一旁的少年,他從這個角度看過去,總覺得這個少年有些莫名的眼熟。
和景行一樣,這個少年長得也是非常惹眼,屬于那種看過就不會忘的長相。
兩人卻明顯不屬于一種風格,景行五官俊美眉眼濃重加上臉型帶着明顯的線條感,使他整個人帶着些許攻擊性,屬于帶有鋒利感的長相。
而眼前的少年雖然清瘦但整個人銳利感更重,眉眼細長偏陰柔搭配着微薄的唇形卻不女氣,瞳色是和景行截然相反的琥珀色,在陽光的照射下像是泡在一汪水裡的黃水晶,發色也淺在光下泛着淺金色,是标準中式薄情的長相配上西方的淺眼瞳發色。
“快坐等會兒涼了。”景行擺好餐具,給每個人都準備了一份,招呼一邊的少年和岑夢。
岑夢狼吞虎咽的用叉子吃盤子裡的煎蛋吐司,少年則坐在景行身邊的位置,面無表情的喝牛奶。
剛起床的人往往食欲不振,宋尋坐下緩慢地切開雞蛋,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用叉子戳盤子裡的聖女果吃,眼睛一直克制的偶爾看兩人一下。
想着看着人看并不禮貌,他輕咳一聲拿起豆漿喝了一口。
景行拉開凳子坐在一邊,把他面前盤子裡的聖女果挑到空盤子裡,遞了過去,“我不愛吃這個。”
少年見沒人注意他,景行側身去拿餐紙,于是找準時機擡手就要把杯子裡沒喝幾口的牛奶到進花瓶裡,可惜剛要動作,就被迅速轉過頭的景行發現制止。
一邊把杯子推回他面前一邊唬人,景行頂着一張看起來明明差不多大的臉,說的話卻十足十是個羅裡吧嗦的長輩。
“小孩要多喝牛奶,不喝怎麼長高呢?不能挑食我說了多少次了,怎麼就是不聽,孩子果然是有叛逆期的,當時我還以為你是天選的懂事孩子,沒想到就是推遲了幾年,哎,果然該來的總會來的。”
少年冷俊卻面無表情的臉上擠出一絲茫然,眉頭不解的皺起, “爸,有沒有可能,我成年很久了,骨縫早就閉合了,現在就算每天喝牛奶也長不了了?而且我一米八二也……不算矮吧?”
“是嗎?大人多喝也好也好,補充補充蛋白質。”
景行看着對面宋還明顯不再稚氣的臉恍然大悟的啧啧啧,“我就說還是我養的好,要不然肯定長不到一米八,超額完成的兩厘米爸爸給你打錢獎勵一下,你拿着買點零食吃。”
景行打量着少年,心想确實孩子大了,可左看右看還是感覺是記憶裡嗷嗷待哺的小孩。
看着拿手機就要轉賬的景行,宋還生生壓下到嘴邊的那句我長大以後就再也沒吃過零食,算了就随他吧,放養這麼多年也不指望父慈子孝了,知不知道都無所謂。
轉完錢景行剛放下手機一轉頭就看見差點噎到一臉震驚的宋尋,他這才想起來,連忙解釋,“咳,介紹一下,這個是我幹兒子宋還,不是親生的沒血緣關系!一點都沒有!”
他趕緊起身把臉湊到宋還旁邊,“你看看,這兩張臉長得就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扔在人堆裡都八竿子打不着。”
說完嬉皮笑臉的拍了下木頭樣的宋還,“你說我們一聲不解釋直接叫爸叫兒子多容易誤會哈哈哈!咱們可以換一個稱呼,比如幹爹什麼的,表示一下關系,免得誤會啊!”
少年端着杯子的手微微顫抖,嘴角也是,那張稱得上冷豔臉上滿是和外表不相符尴尬,“我對你的想法沒有意見,但是有沒有人告訴你,幹爹這種稱呼不太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