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一件很長的事,看剛才張明磊的反應整件事他應該知道不少,要是按景行說的從頭到尾說一遍其實有些為難人,畢竟這話有些故意為難人的意思,加上從一開始景行就像是刻意為難他們。
但身後的男人隻是嗯了一聲,随後沉默了一下,而開開始徐徐說。
……
“我們三個是從高二換班才認識的,市高中是從高一開始按照入學成績分班級,有一個火箭,三個A班,五個B班其餘十五個都是C班,我和阿星是從B班考上來的,吳涵是從高一開始就在這個班級,其實她初中成績很不錯是保送到A班的。”
男人頓了頓,似乎是在思考,“我們第一次接觸應該是在課上,當時剛進班級就剛好趕上換新的英語老師,吳涵高中成績不好,我記得當時換班後的第一節正好英語課。”
“那天,英語老師進來發上學期期末考試的卷子,她輪着同學回答問題,老師脾氣不好,輪到吳涵時,恰好是難題,她因為不會被罰站,老師當時的話說的很難聽。”
……
“這個女生,老師問問題不知道起立回答嗎?這點禮貌都沒有麼?”英語老師是一個中年女人,對着一班的同學揚手就把手裡的卷子啪一聲拍在前排桌子上,随即大聲喊道,“Stand up”
“Stand up!”
吳涵昨夜熬得太晚現在意識不太清醒,這一年她基本都是這麼熬過來的。
因為初中是按照學區分的,她家住在市區最偏的南邊回遷樓,那所初中裡的學生基本每年都會有一大半畢業就不會選擇升學,附近的飯店和流水線就是他們歸宿。
所以當地的初中的教學理念就是學生不惹事就行,至于學不學多少分都不重要,那些家長都不在乎的事,學校和老師幹着急也沒用,過去就有過因為老師在考前免費留堂補課,結果放學時一個平時就打架惹事的同學被揍了,家長帶着一堆人過來找老師要醫務費的事。
所以吳涵即使名列前茅基礎也并不好。
因為一直以來學習刻苦,它争取到了市高的保送名額,當時吳涵在的補課班甚至還給她挂了橫幅,看着那個小小門臉下挂着的紅布,上面放大加粗的名字實在是讓人開心,這種榮耀感極力她在還沒進高中前就發誓一定要更加努力考上一個名校。
可惜,她即使每天都會熬到快兩點,第二天的作業依舊完不成,就算努力在困意中掐自己手臂,清醒時課上的内容她也聽不懂。
第一次她過去在那些同學裡的隐秘從未宣之于口的優越感被擊的粉碎,她拼命追趕根本不能和那些好學校培養了那麼多年的學生比,不會的語法,老師上課跳過的基礎知識,不講解的公式……
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壓在她心頭無法纾解的壓力。
這些讓她的驕傲徹底消失,除此之外,還有老師。
吳涵沉默的在同學們時不時擡頭偷看中站起,把頭深深低下,手緊緊攥着卻也隻是徒勞。
“現在知道丢臉了?不是問你不會時候了?”英語老師不依不饒,“把頭擡起來,同學們也都擡頭,大家都是新同學新老師,也剛剛見面。來!你自我介紹一下,叫什麼,初中在哪個學校高就啊!怎麼高中一年就連初中的知識點還不會啊?”
因為這番話,原本都低頭不敢看的同學們齊刷刷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有的是好奇,有的是鄙視和瞧不起,好意惡意都有,但更多是麻木。
這個場景雖然不常見,但這種老師他們在過去這一年也多少習慣了,這個老師轉班之前他們就聽說過,除了自己的科目其他方面基本是啥也不太會,所以對她說話的語病根本不在意。
“說話!”
英語老師的大嗓門基本把瞌睡的同學都叫醒,而站着的吳涵就成了衆矢之的。
“不要耽誤課堂!說話!”老師眼睛立起來,幾乎是瞪着,“說!”
“我……我叫吳涵,初中是……十九中。”吳涵的聲音低的聽不清,幾乎都要哭出來。
“喲”,聽到這裡英語老師陰陽怪氣的轉了個音,“怪不得,十九中的高材生呢!聽說你們學校都關了,現在那些老師都調去教小學了,我們家孩子以後上小學我們家長可得注意點,擦亮眼睛别碰到教你的老師!教出你們這些垃圾,别說小學了,就是幼兒園都不配,收拾收拾回去看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