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如果不是被自己意外撞到,整個事情甚至發生的悄無聲息……
村民會這麼被掩埋,或許會被野獸啃食,或者腐敗。
但無論怎麼想都過與殘忍恐怖,就好像是難以和現實結合起來的恐怖猜想。
“嘔——!”餘桐的幹嘔聲打破了詭異的氛圍,餘槐一邊摸索着一手輕拍他的背,另一隻手按在胸口似乎也忍耐着翻騰的惡心。
“像是獻祭”,孔青放下手裡沒吃完的兔肉,看向說話的人,宋尋目光深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獻祭生人為祭品,祈求神明庇佑。”
景行不敢置信道:“獻祭給神明?可神不是應該庇佑蒼生嗎?将他護佑着的百姓屠殺算什麼?不是和他的理念相悖嗎?”
孔青搖頭,剛要開口,隻聽幾人身後一直沉默無言的宋尋開口說道,“守護蒼生萬物的神明存在,屠殺萬民的神也存在,一直被人們供奉在廟宇道觀中的神庇護衆人,但遊散于世間的神明又不是隻有這種心懷善念的神,神位不以善惡辨,人不也是有好壞之分嗎?”
“以生人血肉獻祭神明書卷記載中一直都有,隻不過這種規模和對祭品的殘忍操作我也從未聽說過。”
上百人一夕間成為冰冷的屍體,被鋪成前往接近神的祭台的必經之路上,以血肉之軀完成神的饕餮之宴。
宋尋的聲音不大,卻超出了幾人一直以來的認知,景行從來沒有想過居然會有這種颠覆認知的事情發生,似乎人命變成控盤人的兒戲,如水般随意揮灑出他們脖頸間濺出的溫熱血液。
“也不一定就是這麼一回事,畢竟你也隻看到了村民的屍體,也可能是流匪作亂”,孔青歎了口氣。
“但無論怎麼樣,都可惜了這麼多人,等些日子我去一趟,我也沒什麼别的本事,隻能給他們超度一番,也希望他們早日輪回為人,得遇安定盛世不受此等無妄之災。”
聽到他這麼說幾人還算是稍有安慰。
幾人心情沉重,時候不早就很快各自回去。
等進了房間關上門,換好寝衣躺在床上,景行心裡依然記挂着剛才說的事情。
他前段時間是得師尊之命替宗門曾在北方雪山極寒之巅鎮壓的上古兇獸窮奇加固封印,名義上是加固,其實就是檢查,但鎮壓兇獸的前輩功力深厚,所設下的陣法繁複且法力強悍,這次不過是按例查看即可,加上景行腳程極快禦劍不過半月就把事情辦好。
但沒想到不過是一個看起來平凡的小村子居然能有這種事情發生,無論是流匪所為還是什麼獻祭導緻,眼見那麼多生命消逝景行心裡很不是滋味。
當時他一路所見真的是到今天為止從未見過的恐怖場景,而最讓他感覺恐怖的不是一地的殘缺屍首,而是那些愚昧無知的人們,那些陰邪狡詐的術法。
還好孔師叔承諾要去幫忙超度亡魂,孔青雖不參與什麼宗門大事,但能年紀輕輕一進山門就穩坐一宗長老的位子還是頗有本領的。
尤其是他的那把其貌不揚的古琴,還所以說它其貌不揚,是因為那把琴的琴身看起來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随處可見的爛木頭做的,甚至上面還有不少剮蹭痕迹,就連琴弦都斷的七七八八,有時候看是四根,有時候就剩下三根反正沒全過。
但孔師叔卻能用它奏出絕妙的琴音,而且孔青師承仙門人稱盲音的琴師,能化琴音為刃,奏破陣殺敵之音,也能安魂超度,消除人心怨怼之氣。
所以他說的超度不是說說而以,是真的可以散去怨氣,幫他們早入輪回。
景行自己現在不能再做什麼,也隻能寄期望能找到背後真兇早日還他們一個公道。
……
等衆人睡去,夜半之時
連雲去霧憫生宗山門之下,夜晚的鎮中,微涼的晚風混着潮濕的血氣,地上因痛苦爬行扭曲人們互相撕咬着,啃食對方血肉直到咬到白骨發出咔嚓咔嚓聲,四周人們倉皇逃竄,逃跑間跌破了燭台……
火光中凄厲的叫喊怒罵聲宛如來自地獄的惡鬼,它們面對手無無縛雞之力的百姓張開血盆大口,随時準備屠戮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