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是,你怎麼會……”
葉微桐沒給陸時詢問的機會:“下月十八,是我們大婚之日,平念尊,還望您能明悟。”
說完,躬身見禮,然後頭也不回地運起身法消失在陸時視野之中。
葉微桐走後,陸時蹲在禁地的大門口左思右想,仍是弄不懂她的意思。
“明悟啥啊?讓我死了挑撥她離開封燼的心?”
系統也懵逼:“不道啊,這姐們上次不小心被封燼碰了一下就尋死覓活的,怎麼現在就嗷嗷待嫁了?”
“不知道。”
陸時搖搖頭,而後仍是一臉無所謂地說道:“算了,她要嫁就嫁吧,反正也沒啥影響。”
他也自始至終沒對葉微桐抱有多大期望。
陸時這人别的優點沒有,唯獨不鑽牛角尖,想不明白的事情就直接抛之腦後不管。
他伸了個懶腰活動了酸痛的筋骨,而後擡手召出一柄制式古樸、花紋黯淡的長劍。
還沒來得及念出禦劍的口訣,長劍就一個虎撲飛了過來,隻蹭着他的臉。
系統啧啧搖頭:“平念還是老樣子,一日不見,就想得不行,像隻撒歡的小狗一樣,沒有半點神劍的威嚴。”
陸時卻隻覺得欣慰:“天下神劍有那麼多,唯獨平念是獨一無二的。”
系統無情拆台:“每個劍修都認為自己的劍是最好的。”
“嗯嗯。”
他像是養了兩隻寵物,安撫完一隻又馬不停蹄去哄另一隻:“好了平念,等回洞府了我再陪你玩兒好麼?”
平念這才依依不舍地化作飛劍,載着它的主人禦空而起——
系統後知後覺問道:“這不是去主殿的路啊?”
“先回寄遙殿,這幾天想必積壓了不少公文,得把那個處理完再說啊。”
“我嘞個祖宗宿主啊!你啥時候這麼熱愛起了工作?”
系統沒忍住:“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勸封燼回心轉意啊!要是他再把世界炸了,我們這八百年的努力豈不是全白費了?”
陸時卻不甚在意:“葉微桐都答應嫁他了,封燼還有啥滅世的理由?他這人雖然霸道了點,但沒有世界負我的中二病。”
系統無語:“行吧行吧,随你。”
平念飛的很快,一息的功夫就到了寄遙殿。
陸時安穩落在殿門口,收劍入鞘,卻見守門的弟子皆是眼生,便問:“丘雲、洞念他們呢?”
“……”
幾人沉默不答,四處飄轉的視線昭示了心虛。
“嗯?”
陸時意識到了不對勁,徑直朝殿内走去。出乎預料的是,守門的弟子竟然擡手将他攔了下來。
“平念尊,留步。”
見到這一幕的系統驚愕不已:“嘛回事?咋還不準你回家了?”
陸時沒回,灰翳的眸子越過弟子舉起的劍望向殿内。
一個身穿暴露紅衣的男人迎着陸時的目光,扭着柔弱無骨的水蛇腰走了出來。
妝容妖冶的臉上笑得燦爛,眼中的得意溢于言表:“平念尊,别來無恙。”
目光落在對方頭上标志性的一雙毛茸茸的绯色獸耳,陸時同系統說:“我好像猜到發生了什麼了。”
系統:“我也是。”
賽乃慕,忠實的妖皇血脈追随者。封燼龍神血脈覺醒後,第一個歸順的四大妖王就是他,原形為天品靈獸炎火狐。
狐族生性慕強,賽乃慕是堅定保皇派,忠誠度沒的說。
但以成為封燼第一狗腿子為奮鬥目标的賽乃慕,對陸時這個寸步不離男主身邊的苦逼男二,他無時無刻不想取而代之。
下一秒,賽乃慕站在台階上,趾高氣昂地說道:“陸時!我已上報宗主,宗門事宜已由我全權代理!”
得意忘形的賽乃慕完全不知道什麼叫收斂,對比他身份更高的陸時直呼其名。
“你現在的職責,是回去閉門思過,直到給宗主一個滿意地回複為止!”
系統氣憤不已:“封燼他竟然為了個女人就奪走了你的權!那下一步是不是要把你趕出宗門了?”
“沒有你的傾力襄助,哪裡會有如今縱橫世間的天誅宗?”
“他太過分了,這個白眼狼,哦不,白眼龍!”
陸時哭笑不得:“封燼沒有那麼小心眼,這大概是賽乃慕虎假龍威,自作主張。”
“是麼?”
系統狐疑,但想着陸時的确是最了解封燼的人,信了,于是将怒火轉向了賽乃慕。
“這隻臭狐狸!你當初從血海裡把他撈出來,結果他竟然恩将仇報來奪你的權!陸時!你必須要給他個教訓!”
嗡嗡。
被他抱在懷中的平念也被激起了怒意,劍身瘋狂顫動,這架勢,仿佛下一刻就要出鞘大卸八塊。
“你看平念也是這樣想的。”系統撺掇道:“陸時,把他尾巴毛全削掉,看這臭狐狸再也不敢來招惹你。”
然而陸時卻按住了躁動的平念,一句話也不說地轉身就走。
“陸時?”
不止是系統懵逼了,就連賽乃慕也傻了。
他自高台飛下,攔在了陸時面前,一臉錯愕地問:“不是?你就這麼走了?不打算做點什麼?”
“唔。”陸時沉吟過後,道:“是有一件事情想做很久了。”
“是什麼?”
在賽乃慕一臉緊張地期待下,陸時緩步走到他面前。
是要罵我?還是打我?
賽乃慕的身體繃緊,靈力蓄勢待發,做好了反擊的準備——他自信,不管陸時是拿平念砍他還是近身搏鬥,自己都能接下來。
但接下來發生的一幕仍是超乎了他的預料。
陸時擡起手,卻不是為了打人,而是摸向了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