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麼下山,不管封燼?他還醉着呢。”
陸時滿臉寫着無所謂:“那裡是天誅宗,他又是宗主,他能出什麼事,又有誰能讓他出事。”
系統噎住了:“說的也是,但……”
“别操心了,我又不是不辭而别,有給他留信。”陸時岔開話題,道:“專心做任務吧,支線任務給的積分可是實打實的。”
系統像是打了雞血,将憂慮抛之腦後:“我的好宿主,統子為您導航,前方右轉一千二百裡是第一個目的地,陽極門……”
“嗯。”
長劍劃破長空,載着陸時東去。
每每垂眸,看着險峻山巒奔騰河灣都被悉數踩在腳下,陸時都會生出一種天穹仿佛都觸手可及的錯覺。
這種膨脹感,足以令人上瘾。
這之後,曾與天誅宗為敵的勢力迎來了滅頂之災——短短十日,就已有三百宗門亡于陸時之手。
這其中不乏傳承千百年的老牌勢力,更有古朝帝子栖身的宗族,皆敗亡在陸時劍下。且随着時間推移,這個數字仍在不斷增加。
各大宗門全部人人自危,生怕下一個被陸時攻入山門、斷絕道統的就是自己!
仙盟内部,三宗八門緊急召開了秘密集會商議應對之法。
“澤雨閣一介藥宗他也沒放過!他是瘋了嗎?”
“不能夠再讓這個叛徒嚣張下去!不然我們仙盟的顔面往哪裡擱!”
“諸位!我号召仙盟内所有渡劫境的大能共同去讨伐這個叛徒!”
“……”
咣!
巨大的撞擊聲打斷了衆人群情激奮的聲讨,還不等人反應過來,下一秒,萬斤重的玄鐵大門被砸碎!
身形高大的青年踩着碎石停在大廳中央,他緩緩擡眸,赤紅的血眸掃向赴會的衆人,聲音冰冷,帶着森然的殺意:“再說一次,你們要對誰動手?”
“封、封燼!”
随着這個名字出口,這些在外稱王稱霸不可一世的大能全部倉惶變色,抖若篩糠。
“你怎麼會在這裡?”
封燼不理,在鎖定出聲之人後,毫不遲疑地出手!
磅礴靈力解放,恐怖的威壓瞬間籠罩整片會議室,别說抵抗,就連武器還沒掏出就齊齊被壓垮了脊梁!壓低下頭顱!
一陣爆裂的聲響傳來,緊接着,是重物倒地的沉悶聲響!
滴答、滴答。
衆人隻見到豔紅的鮮血源源不斷地順着台階滴落,他們驚愕擡頭,首位已經空了出來,而座位的主人,這場集會的座上賓下場凄慘無比。
他像隻死狗一樣癱在青年腳邊,脖頸之上本該是頭顱的位置隻剩一片血污!
“尊者!”
始作俑者封燼回望驚恐的衆人,冷聲道:“記好了,這就是試圖冒犯天誅宗的下場。”
“封燼!這、這裡是仙盟,你難道想再度挑起大戰嗎?”三宗中有人鼓起勇氣質問,但驚懼的聲音卻将心底的惶恐暴露無遺。
封燼嗤笑:“我敢應戰,你們敢打嗎?”
仙盟衆人滿臉屈辱,隐忍着一言不發。
“一群隻會無能狂叫的老匹夫,老實夾緊尾巴,再敢耍什麼小動作,就是仙盟覆滅之時!”
封燼嫌惡甩去手上污血,徑直朝門外走去,衆人紛紛避讓,竟無一人上前阻攔。
任由封燼來去,寬松的仿佛此地不是仙盟,而是下界迎客的餐館飯店——
有一少年不甘屈辱憤而起身,向封燼發出質問:“封燼,你個魔頭是不是用卑劣的手段折辱了微桐!”
“不然她怎麼會、怎麼會……”
少年稚氣未脫的臉上充斥着憤恨,睜大了眼睛死死瞪着封燼,他迫切渴求一個答案。
但等來的卻是封燼冷乜一瞥:“你說誰?”
“封燼,你個混——”堪稱輕蔑的态度引爆了少年的怒火,他想向封燼發動挑戰,盡管是蚍蜉撼樹。
隻是有人不允。
少年身旁的師長、親朋齊齊出手将人死死摁住,嘴也被堵死,連同未盡的話。
封燼隻當是一場鬧劇,撤下掌心靈力,毫不在意地跨出大門。
留守的賽乃慕立刻恭敬上前行禮:“宗主,按您的吩咐,沒放走一個。”
封燼颔首道:“嗯,走了。”
賽乃慕滿臉都寫着抵觸與抗拒:“就回宗門……嗎?”
“不然?”
賽乃慕焦急不已,絞盡腦汁想道:“宗主,屬下接到密報,天機閣同天佛門一直在私底下商議讨伐天誅宗,實屬可惡!”
“不如您順勢轉道去東境,也給他們一個教訓?”
封燼卻不屑道:“不用搭理,我還怕他們不敢來。”
“屬下還得知東境有秘境現世,據說内有谪仙傳承,還有還有,還有浮雲商會舉行百年一度的世紀拍賣,他們給您發了請柬……”
賽乃慕那雙桃花眼中煙波浮動,但被他懇求的封燼卻不耐煩地挑眉,毫不客氣地點破賽乃慕的小九九:“你就這麼不想回宗門?”
仿佛下一句就是那以後都不用回去了。
賽乃慕被吓得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将一切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出來:“宗主,統管宗門内務這事那根本就是屬下一隻狐能幹的啊!”
“核算每峰每月弟子修煉用度、平衡内部派系争鬥、還要同附屬的勢力首領勾心鬥角……”
賽乃慕瘋狂地抒發着這些天的憋屈:“宗主,做不完,根本做不完!屬下所有時間全花在處理事物上了!别說修煉,就連入定的時間都沒有!”
被繁重事物壓垮的賽乃慕什麼臉面都顧不上了,低下了腦袋歪着頭讓封燼看自己耳朵:“這些天屬下的毛大把大把地掉,吃藥也不管用,再這樣下去,屬下哪兒有臉見人!”
甚至視陸時為畢生之敵的他,甚至都開始懇求對方盡快回歸。
“宗主,平念尊他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啊,我真的好像想他——呃!”
封燼眯了眯眼,赤眸中閃過一絲暗光:“哦?想誰?”
賽乃慕敏銳察覺到危險,腦子還沒轉過來,但将阿谀奉承刻在骨子裡的種族習性令他下意識辯解:“屬下不該因為嫉妒平念尊得到宗主您的青睐就争搶職務妄圖取代他!”
“等平念尊回來,屬下一定去給他負荊請罪,再将權利物歸原主……”
封燼望着賽乃慕毛發肉眼可見變得稀疏的耳朵上,改了主意:“不必,這位置我覺得你坐着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