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山血海的可怖衆魔和陸時瘦削的背影在它眼前交疊,系統焦急不已,但唯一能做的隻有等待。
“陸時,我承認我騙了你,你不是我帶過最差的宿主,而是最好的。所以,你千萬不能有什麼萬一……”
外界,陸時再又攬下一大把功德後,臉上浮現出淺淡笑意。
像是有什麼封印在無形中被解封,往日為人處世溫和平甯的青年竟主動伸手,挑釁道:“不是要殺我嗎?我也還缺很多功德……”
平念顫抖,向它的主人昭示渴求痛飲魔血的決心。
回應他的是四面八方襲來的衆魔利爪!
陸時笑着,持劍迎上!
“來戰!”
天機閣。
“先民于北疆深處以無極玄冰鑄就高牆隔絕天機,意圖避禍……”
身着雪白道衣的少年疑惑地放下書,擡頭看向一位發須皆白的慈祥老人,虛心請教道:“師尊,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老道人睜開沉重的眼皮,眼眶中竟是與布滿蒼老的皺紋格格不入的清澈眼瞳。
他緩緩開口,為下一任的掌門排憂解惑:“北疆曾是兩界戰場,不乏有仙隕落,瘴毒遍布,鬼氣橫生。”
“但,堵不如疏,常年棄置不顧,怕是會适得其反啊……”
叮當叮當。
放課鈴聲終止了沉重的話題,少年立刻欣喜地拜别老人出門去玩耍。
老人沒有阻止,慈愛地吩咐:“莫忘了一刻鐘後去清掃人皇鐘……”
“師尊,我記得的!”
望着少年歡快地跑遠,老人撫摸着胡須道出了未盡的猜測:“畢竟,邪氣與絕望糅雜,最容易滋生魔物……”
殿門外走進一個穿着怒目的老和尚,一張口就是與身上佛門袈裟形成鮮明對比:“管這些幹什麼?我們這些老東西反正也沒幾天好活了,後世的事自有後世的人操心。”
“你又來幹什麼?”
老和尚從袖袍裡拿出一張請帖:“給你送這個。”
“婚儀請柬?”老人面露震驚:“你要結契?”
“要不封燼罵你眼瞎呢,老子這一頭戒疤你看不見?”老和尚撇嘴道:“是他的。”
“封燼?你怎麼會有他的請柬?”
“哦,浮雲商會不是舉行世紀拍賣麼?有個人就一直跟老子搶,老子氣得就想套他麻袋……”
老道人愣了一下,試探地反問:“難不成那個人……”
“可不就是封燼。說實話我也沒想到會是他的,他可是出了名的滴酒不沾。扯遠了,我那會兒本來以為會挨頓打,結果沒有,人乜了我一眼給我甩了張請柬就走了。”
他不滿地噓噓道:“不愧是天下第一人,就是狂。”
“聖女竟然同意跟他結契了?”
老和尚回想着仙盟的傳聞,一臉玩味,道:“誰知道呢?”他伸手一把抓住了老道人的衣服将人拎起來:“既然好奇,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可……”
“别管你那弟子了,人正光着屁股玩泥巴的年紀被你拎上山學這學那,我看了都覺得造孽,就當給他放兩天假。”
“那麼大的陣仗,不去湊個熱鬧,死了都有遺憾。”
老和尚所言非虛。
天誅宗為了投入此次婚儀可謂是下了血本。
宴席上擺的那不叫山珍海味,而是天材地寶,外界難得一見的千年靈藥連上台面的資格都沒有,能勘破境界的極品丹藥破障丹同樣管夠!
更别提舉行大祭的天誅宗主殿下方乃是元初界靈力最充盈的靈脈,光吸一口殿内靈氣就能頂得上外界十年苦修!
以至于曾視天誅宗為水火而避之不及的隐修都為了一張請柬擠破了腦袋。
在全元初界修者的翹首以盼下,十日轉瞬即逝。
婚儀舉行之日,賓客早早登門,奉上賀禮後就落座翹首以盼大典之時到來。但随着時間的推移,大殿最上層并排擺着、象征着共享權利身份的兩張主座,卻遲遲等不來它們的主人。
衆人難免感到疑惑。
“怎麼還不開始啊,吉時都快過了。”
有人故作神秘道:“說不定啊,是新娘子那邊出了問題……”
“不可能吧,聖女不是都答應了麼?”
“……”
負責控場的賽乃慕聽到越來越大的噓聲陷入了狂躁,瘋狂蹂躏着腦袋上越來越稀疏的毛發:“宗主啊,您到底在搞什麼啊!放過屬下吧……”
或許是他的誠意感動了上蒼。
咣當一聲,潛鱗殿大門打開,這場婚禮的主人公正式登場。
“宗主大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