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段禦清不問青年的往事,步彤也不問段禦清為什麼能找到自己。
兩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段禦清牽過步彤的手,青年任由他十指相扣,在地上拖着長長的影子。
——
步彤咽下涼粉,目光仿佛穿透牆壁落在隔壁客房的男人身上,問道:“劇情裡又沒記?”
系統來回把劇情翻了好幾遍,最終隻得作罷:“任務劇情裡根本沒有這段,是你自作主張走捷徑,現在倒好了,多出來個哥哥,又多出門派指令。”
步彤攪着碗裡剩下的果幹,道:“先不提他,劇情裡我最後是怎麼報複歸靈宗的?”
系統剛剛看過,張口就來:“和翡翠山府裡應外合,将歸靈宗滅門了。”
青年扔下勺子:“那不就得了,門派指令肯定是我傳遞消息,劇情裡原本就有這個。”
那岑玉安之前拿出的法器必須要給取回來。
夜色深重,步彤又蹑手蹑腳的溜出酒樓。
他換了身藏藍色的衣袍,完美融入夜幕,他收回放在段禦清房間窗戶上的目光,轉身。
系統有些擔憂:“他會不會跟出來?”
步彤眼皮一顫:“暫時不會。”
不久前男人幫他清理肩上傷口時,他故意将肩頭湊到段禦清面前,半哄着讓對方進食,現在隻怕在調理内息,一時半會跟不出來。
系統發覺步彤比之前主動多了,做任務都十分積極,它都沒想到這點,青年就早把段禦清忽悠住了。
一路上對步彤贊不絕口。
步彤沒有解釋的意思,任由系統誤解下去。
他隻是單純地想哄段禦清,想要安撫對方,段禦清對他太好了,好到他心悸。
莊院一如既往的安靜,鮮少有人的緣故,房間裡多出具屍首也無人發現,空氣中彌漫着鐵鏽氣味,有些腥臭。
步彤不想弄髒新換的衣裳,從袖口掏出一塊方帕,方帕尖角上繡的紋樣露在空中。
指尖撚了下繡線紋路,步彤猶豫片刻又将方帕塞回袖子裡。
系統還在替他把風,抽空看了眼:“怎麼不用?”
步彤被突然出聲的系統驚到,手一抖,按在岑玉安臉上:“你吓死我了。”他嫌惡的擡起手朝地上蹭了蹭,“那是他的東西。”
系統:“窮講究。”
步彤蹲在地上,周圍靜得出奇,他抹黑探上屍首的衣襟處,将手伸進布料中摸索。
半晌,指尖勾到一根細繩,步彤手中用力将儲物袋挑了出來。
他抽開繩子,從中取出信封,又将法器塞進懷中,随後展開信紙。
不出所料,信裡通篇寫着山府将他這些時日的努力看在眼裡,不忍自家弟子在外,願意祝他一臂之力,拿回金丹,報複歸靈宗。
步彤不清楚翡翠山府和歸靈宗之間的糾葛,也沒品出問題,看完後就把信紙撕得粉碎,塞回儲物袋。
翡翠山府既然能夠聯系上他,當然也能發現岑玉安的死訊,屆時,自會有人給他收屍。
步彤拍拍手,站起身,将血腥氣關在屋内,走出院落。
鎮上,街道兩旁點起紅燈籠映襯,入夜後顯得更加熱鬧,燈火通明,街頭巷尾笑聲此起彼伏,周遭的食肆酒樓客來客往。
街上熙熙攘攘,步彤走在其中被擠着朝道路兩邊挪去,好不容易擺脫人群,便被脂粉香氣撞了個滿懷。
他蹭過鼻尖,濃烈的花香味有些嗆人,步彤擡頭望去,眼前高樓燈籠高懸,将琉璃瓦照得通紅,鎏金屋檐上的雕花裡垂下五色帷幕,将欄杆間晃動的裙擺掩起。
步彤看了這麼一會,便有幾個男子摟着姑娘踏進酒樓。
步彤恍然大悟,這不是青樓嘛。
倚着門檻的姑娘裹着紅絹,見前面的公子站半天不動,扶了扶鬓角的簪花,迎上前,笑聲清脆。
“公子不妨進來坐坐?銷金窟内嬌花值千金呐~”
姑娘來得巧,步彤正愁自己身上沾染的血腥氣味如何瞞過段禦清,樓裡香氣彌漫,進去就同在香粉裡滾了一遭。
步彤糾結道:“我還沒見過青樓裡是什麼樣呢。”
系統心領神會:“那就走?”其實他也沒見過。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