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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小正太,你幾歲了。”杜希茜被好奇心撓的哪哪不舒服,壯着膽子湊到小正太旁邊,問出心裡的問題。
“我嗎?我50歲了。”萬小小五隻白嫩的手指在杜希茜面前搖晃,說完又意識到不對,“不對,萬小小已經15歲了!”
聽到50這個數字,杜希茜心裡發麻,但後面的話又讓整個人一僵,瞪眼看着對方認真單純的眼睛,莫名她覺得這兩句話都是真的,搓着胳膊,脖子下意識前傾,幹笑幾聲,“你不是萬小小嗎?怎麼還說兩個年齡。”
萬小小聲音突然尖銳了起來,往李解榮那跑,隻留杜希茜無措在原地,“我就是萬小小,我不和你玩了,我讨厭你!”
小插曲過後,李解榮就關了燈,在萬小小的強烈要求下,隻能睡在中間,背後是江陽滾燙的胸膛,身前是蜷曲在懷裡的萬小小。
睡在沙發的杜希茜輾轉反側,回憶剛剛小正太泛紅的眼睛和嘩啦往下流的淚珠,暗自罵道:“杜希茜啊杜希茜,無限流鬼怪小說看多了吧,整天疑神疑鬼的,那小可愛多單純多脆弱,明天一定要好好道歉,奪回小正太的芳心。”
午夜,江陽睜開雙眼,小心的撤離被壓着的手臂,緩慢起身。五感尤其清晰,在黑夜裡一筆一筆描過懷裡人的眉眼,最後停留在唇角,留下溫熱的唇印。
看到房間裡沒有那小孩的影子,江陽歎了一口氣,走出房門就看到站在沙發旁的一個黑影,清楚看見對方的手鉗制在女人的脖子上,而睡夢中的的女人面色已經深紫色,缺氧昏迷的身體下意識的掙紮着。江陽控制住顫抖的手,鋒利的劍藏在身後,聲色平靜溫和“小孩你在幹什麼。”
萬小小放松了收緊的手,緩緩的轉身,揚着乖巧可愛的笑,“我看姐姐沒蓋被子,怕她着涼,就想着來給她蓋床被子。”
“嗯,你蓋吧”對方的目光穿透了自己,粘在劍上,握着劍的指節發白,江陽穩健的邁着大步走出了大門,輕輕的關上。
視線的加持,黑夜如同白晝清晰,身體也輕盈了許多,江陽感覺這就是傳說中的異能,但現在還有别的事要做沒有時間細究。
安靜的街道隻有喪屍遊蕩,江陽輕巧的避開那稀疏零散的喪屍,手依舊顫抖,不是被剛才那一幕吓的害怕,而是對将要發生事的興奮和恐懼。
從暗道潛了進去,密閉的房間裡帶着難聞的味道,江陽掃過每一張沉睡的臉,熟悉的讓人心痛,孕婦、高中生、曾經的同事…每一個都是自己從喪屍嘴巴裡奪過來的,但沒有一個站在自己這邊,沒有說一句話!就冷漠無言的站着,比火燒在皮肉上還要疼,比電擊還讓人的心發麻。
江陽兩手高舉利劍,筆直的刺進吳凡的胸口,捂住對方痛呼的嘴拔了出來。血濺到赤裸的胸膛,單隻失明的眼睛看着刀口裡蓬勃的心髒,他突然想到了那個倉存,那個女人,踩着拳頭大的紅心說:原來你們還有心啊…是啊,原來你們還有心啊。
回頭看着盡數斷氣的異能者,目光轉向裝睡但渾身發抖明顯的少年,拖着染血的劍走近,劍鋒在地上磨出沙沙的聲音……
過了良久少年睜開眼,摸着脖子又一路往下檢查,“活着!我居然還活着!”
被吵醒的男人迷糊的罵了一句,“吵屁啊,還睡不睡!”
大平層裡又沒了聲音,安詳甯靜。
花了些時間找水,洗幹淨全身回到床上,瞥見窩在李解榮懷裡的萬小小,一旁的劍又被警備的拿了起來,自嘲道“我和他比又好到哪去?”
盡管身體洗的很幹淨,但熱、腥的血氣似乎還粘在身上,心空有外殼,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沒有着落沒有歸處。将懷裡的人圈的更緊,才有了切實的安全感。霧蒙蒙的眼睛夾着恐慌和無助,最終化為剔透的淚珠浸入枕套。
正午,一房間的人才零散的起來,萬小小和江陽都默契的沒有提昨晚發生的事。
杜希茜轉着脖子,小聲呢喃“昨天睡落枕了?這麼痛果然體質太差了。”
“你和我們一起去東南基地嗎?”江陽站在門口,回看房間裡的人。
“不用了,我死也要和我這一屋子的老公死在一塊。”杜希茜扯着牽強又幸福的笑,注意到一直觀察自己的小正太,慌忙的跑進房間,“小正太等我一下,我有東西給你。”
門裡的房間很滿,狹小的空間貼滿了各種海報,書櫃上擺着密密麻麻的書。房間采光很好,厚重的尼龍窗簾拉開,正午的陽光正巧撒了進來,細密微小的灰塵在空中懸浮,海報上的人臉鍍上了金光。
“我把我老公們送給你。”四隻印着英俊漫畫人頭的透明棒棒糖被放在精緻的紙盒裡,四公分大,但都細緻的很,人像的發絲都被勾勒了出來,“對不起,昨天惹你不高興了,你可要好好對他們,嗚嗚嗚,我一直舍不得吃…不過你是小正太,你吃了沒事。”
甜滋滋的味道勾着鼻尖,萬小小坐在車後座摸着四個圓潤的棒棒糖,“她說我是小正太,什麼是小正太呢?早知道把她一起抓過來問問。”萬小小突然有點後悔剛剛沒把人一起帶出來,在那裡面肯定活不成了,那自己不是一輩子都不知道什麼是小正太了嗎!煩躁的橫躺在李解榮腿上,揪着頭上翹起的呆毛。
“是前面那輛車嗎?”幾輛黑色越野從郊外竄出來。
“他們進樹林了!跟上”後座的人發出定位,比對剛剛看到的人臉。
高樓上一個單薄的白色背影坐在天台邊,白大褂被風灌的鼓起,鎖骨快要刺破皮肉,瘦的吓人,手指被牙齒啃食着出了血,幽幽的聲音從唇縫中擠出,“李解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