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前西也同樣揮着更大的拳頭從上錘向那人的胸膛,兩人都在嗚咽的大喊,意識已經模糊的說着單音字節。
局勢隻維持了兩分鐘,但身上的見血度遠超之前的十分鐘,陸随錘完那一拳,腳蹬着對方的胳膊,飛躍離開那頸部,摔落在台面上。而利前西還沒有來的及收回的拳頭正中自己的太陽穴,翻着白眼倒地。
“3!2!1!”裁判彎腰對着地上的利前西比這手勢,高舉起陸随的手,“勝利者!陸随!”
也許是淚也許是汗,又或者是臉上頭上的血,粘稠的糊在眼睛上睜不開,陸随跪倒在地,露着犬牙面上的煞氣四溢,拖着左臂僵硬轉頭,掃視着台下的人。
“你吓死我了。”李解榮沖上了台子,小心的抱着人,手不知所措的擦着對方臉,“醫生!醫生呢!”
台子的人很快被撤離,隻留着下一灘灘血,新的選手再次站在台子上,為這添上有一份新鮮的顔色。
“這小子有膽量,已經很久沒有見跨級挑戰的了。”帶着面具的瘦小男人靠在欄杆上,嘶啞的聲音比行将就木的老人還要沒有生息。
“嗯,你可别和我搶。”身形高挑的男人發着近似的嗓音,慵懶的坐回到位子上。
“你也該培養培養人了,下一批實驗就要開始,名單馬上要上交了。”瘦小幹巴的人從3米高台飛躍而下,同時摘下笨重的面具用鬥笠罩着背在背上。輕巧的如同影子落在地上,連灰塵都沒有揚起,弓着腰幾乎沒有存在感隐入人群。
李教官眯着眼望着撐起白色棚子的角落,呢喃道,“陸随,你可千萬别讓我失望。”
“宿主,該走下一步了。”
“嗯,我知道。”李教官雙臂耷拉着,低頭瞧着水泥地上成串的螞蟻,黑色皮鞋從螞蟻的列隊中碾過,打亂了原本整齊的隊伍。
“這個胳膊不能要了,安排手術截肢吧。”醫生指揮着其他工作人員。
“應該隻是骨折,為什麼不再試試。”李解榮擋在醫生面前,不敢想象的聽着對方說出那麼冰冷的話。
“連上了也用不了力,再怎麼修養,左臂也隻能是累贅,還不如截了裝上假肢…”連續的幾台擔架又被擡了進來,醫生避開面前的人,留下一臉無助的人呆在原地。
旁邊給人止血的護士不忍心看,歎着氣,安撫到“這裡隻用實力說話,機械假肢比修複好的手更靈活。有技術有設備截肢已經很不錯了,外面戰打的這麼厲害,像這種斷了胳膊的,這手一輩子都隻能像是贅生物,在逃命的時候被拖來拖去。”
李解榮胡亂的抹着臉上的淚,盯着床上昏迷的人,緊緊的回握對方的手,跟着擔架的步伐一路狂奔,視野的最後是被推進手術室的那張慘白的臉。
蹲在牆角的人貼着門擤鼻子,黑色訓練服被血、汗濡濕的顔色更為暗沉,對既定認知的恐懼籠罩着内心,同樣斷了左臂,李解榮已經沒法欺騙自己,陸随就是陸随,親手殺了自己的人一直就在身邊,心卻沒由來的軟了下來。李解榮用力的扇着自己巴掌,“清醒一點,陸随很可能與末世有關,現在不以絕後患,後面……”
李解榮趴在手臂上無聲的哭泣,将這幾個月的埋怨都哭了出來,“1099,你在哪啊,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阿榮。”隔着層壁,聲音被阻斷在兩個次元。
“你從來沒有這麼叫過我,為什麼?”
“因為你,本不應該存在這個世界。”
陰影處的牆壁留下脫落一塊水泥,皮鞋捏碎了地上的白泥,破鼓樣的聲音沒有起伏,“你會後悔說這句話的。”
頭被迫揚起,李解榮懵懂的望着戴面具的人,水汪汪的眼睛噙着淚天真的看向對方。
“多好看的眼睛啊。”皮質的手套磨着那上眼皮,托着那下巴,仔細觀察。
音色不變,但李解榮莫名心裡發麻,貼着冰冷的牆壁膽怯的望着對方,“李教官,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