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什麼樣子？

或許隻有從小被關在一個籠子裡的野獸才會想要知道。

雲銷霁愣神地想，他十七歲時，逃出實驗室的時候，好像就和現在的閑棹舟一樣。

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唯一不同的是，他曾親自去看過，而閑棹舟隻能聽他講。

雲銷霁照着閑棹舟的話，慢慢地從五百多年的記憶裡找出那一次的記憶。

十七歲時，他藏了一批炸彈，埋在實驗室的各個角落。

轟一聲巨響，把聯盟的實驗計劃炸出了一個大大的漏洞，聯盟損失好幾個億，滿星系追着他跑。

雲銷霁滿星系跑的時候，扮成了一個貧民窟小混混的模樣，雖然穿得很窮酸，因為身材模樣長得好，瞧着就是一個酷小子。

他的行為也十分地酷。

就穿成這種風格的他，時常在各大種族的中心星球駐地埋雷，把聯盟中心實驗室的分部當消消樂玩，每埋了三個地點，就按下啟動鍵，讓他們一起炸。

炸的時候，他就拉着分部實驗室跑出來的實驗品合照錄視頻。

然後潇灑地當着趕來抓他的人，嚣張地嘲諷一番，最後還要朝着趕來報道的記者媒體比個聯盟友好手勢再帥氣離場。

當時貌似還有其他實驗品模仿他來着。

後來不記得了，好像是年紀太小被聯盟實驗室的老狐狸給陰了，最後還是被抓了回去。

——

雲銷霁自認在閑棹舟面前的形象都很紳士，所以就稍稍對他嚣張的十七歲做出了一些小小的改動。

隻把他在躲追兵的路上偶然間碰到的景色告訴他。

那是一個全是結晶礦物的星球。

恒星發射出的光是淺色的紫藍，落在結晶礦物上被折射成了幽藍。

從遠空望下去，像一顆甜甜的水果硬糖。

“水果硬糖，是什麼樣子？”閑棹舟問。

雲銷霁沒法回答，他在雲林就沒見過礦物。

這裡全是樹和藤蔓，就連低矮的灌木都隻有外圍有。

讓一個沒見過的人用一個他沒見過的東西來想象，實在是為難人。

雲銷霁隻好默默把教學計劃提上日程。

他輕咳了一聲，瞅了眼外面很久都沒變白的黑霧，轉移話題：“話說，外面的霧怎麼變黑了？”

“你還記得黑霧嗎？”

“記得。”雲銷霁想了想，“是它們變的？”

“對。”閑棹舟解釋，“這是黑霧的正常成長期。”

“雲林的霧會定期進行更換，更換時間節大約是臨界星的一個懲罰周期後面，持續時間不定。這段時間，雲林原先彌漫着的白霧會散放至臨界星的角落。而這些黑霧就會主動接替原先白霧的位置，散布在雲林。”

“相應的，雲林裡的生物也會随着白霧一起出去。直到外面的白霧散掉，雲林裡的黑霧變成白霧，那些生物才會回來。”

閑棹舟認真地看着他，“黑霧可以屏蔽臨界星的刑罰。”

“你是說……”雲銷霁的眼睛逐漸亮了。

閑棹舟嗯了一聲，“這段時間，雲林範圍内，來去自由，不會有刑罰，不會有怪物。”

雲銷霁蹲到角落裡放置的彩線面前，微微笑道：“閑大美人，你想要新衣服嗎？”